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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到究竟,被人发觉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能被人发觉的,只有她扮戏这件事实;至于她的真正动机,那永远也没有被人发觉的一天。
如果人们认出来是她,那他们一定会一下就认为,她作这样的事,只是一个先就已经被人看作行动古怪的女孩子,现在又犯了一阵乖僻就是了。
本来这桩举动,要只是闹着玩儿的,才最合情理,而她作来,却是为了正经的目的:这种情况本身,就至少是秘密的保障。
第二天晚上,游苔莎一刻不差,按照约好了的时刻,站在燃料屋子门前,等候黄昏来到,因为那时查雷要来送戏装。
她外祖那天正在家里,所以她不能请她的同谋者到屋里去。
查雷在荒原苍茫的山脊上出现,好像苍蝇落在黑人的头上一样,手里拿着戏装。
他走到门前的时候,都走得喘不上气儿来了。
“东西全带来啦,”
他把东西放在门坎上,低声说。
“现在,游苔莎小姐——”
“你要你的报酬,是不是?早就预备好啦。
我说到哪儿,就办到哪儿。”
她靠着门框站着,把手伸给了查雷。
查雷用他那两只手把游苔莎的手握住,握的时候那样轻柔,简直都没法形容,只有用小孩儿拿刚捉到的小麻雀那样子来比方,还可以表达一二。
“哎呀,怎么还戴着手套?”
查雷带着大不以为然的口气抗议说。
“我刚才在外边散步来着,”
游苔莎说。
“不过,小姐!”
“也罢,是不大公道。”
她就把手套脱去,把光着的手伸给了他。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过了一分钟又一分钟,谁也没再说话,各人看着渐渐昏瞑的景物,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俺想俺今天晚上不一次都握完了,”
查雷很虔诚地说,那时他已经握了有六分或者八分钟的工夫了。
“下剩的那几分钟,俺留着下一回再握成不成?”
“随你的便儿,”
她丝毫不动感情地说。
“但是可得在一个礼拜以内就完结。
现在,我要你作的事,只有一件;你等着我把衣服换好了,再看一看我演的对不对。
我先到屋里看一看去。”
她离开了有一两分钟的工夫,往屋里去了一下。
她外祖正稳稳当当地在椅子上睡着了。
“现在,”
她又回来了的时候说,“你先到庭园里那一面儿去等一会儿,我扮好了就叫你。”
查雷到外面等去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听见一种柔和的口哨儿。
他回到燃料屋子的门前问道——
“刚才是你吹口哨儿来着吗,斐伊小姐?”
“是我,你进来吧,”
只听得游苔莎的语声儿在屋子的后部说。
“你先把门关上,我才能点起亮儿来,要不,恐怕外面有人看见屋里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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