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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徐南柯的听力也稍稍下降,听什么都听不真切,朦朦胧胧的,仿佛夹杂了很多噪音。
眼神更是下降,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是能勉强辨认出几个黑影。
天还未亮,他醒过来,发现地上一团黑影,应该是沈寄还未离去,在地上铺了一层床单,似乎还在熟睡。
沈寄一向勤快,从来都是四五更天就起来,将一切都收拾好了,今日居然如此惫懒。
徐南柯估计他是昨夜太累了,便没有惊醒他,便悄悄起床,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提起来,胡乱地扔到他身上。
因为看不清,也不知道盖住他的头脚没有。
徐南柯出了屋子,就见腊梅树旁依稀立了一人影,身影修长,黑发如墨。
他低声道:“谢长襟?”
谢长襟冷冷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扬声道:“压低声音做什么,做贼心虚?”
徐南柯赶紧“嘘”
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笑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不地道了。”
谢长襟见他居然是害怕吵醒屋子里那人,眉头一扬,顿时袖中真气激荡,屋檐上的瓦片“噼里啪啦”
跳起来,又震耳欲聋地掉回原位置,这下屋子里的人,就是睡成猪,也得醒了。
“……”
徐南柯无语地看着他。
谢长襟冷冰冰的声音密声入耳:“蠢东西,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养别的东西?”
你把我养大?你把我揍大还差不多。
徐南柯简直要气笑了。
可此时毫无真气,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默默忍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谢长襟怒气腾腾地盯着他,他也眯着眼睛回盯。
两人怒目相视半晌,决定暂时放下仇怨,谈正事。
两人走出院落,寻了一处风雪小一点的地方,在石桌两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就有两名女子过来沏茶。
此处竟然也有结界,这整个药王谷中,无处不是结界,每一处假山竟然都别有洞天。
若不是这两名女子带路,只怕徐南柯还要走丢。
徐南柯喝了一口,入口寒凉宛若冰块,这江诗河居然很有情趣。
谢长襟手指摩擦着茶杯,面上如寒霜,道:“我是来辞行的,我已经问过江诗河,他承诺了你不会有事。”
徐南柯早知如此,要死不活地翻了个白眼,便道:“那你要回哪里去?赌城去?”
谢长襟莫名奇妙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回孤鹜山。”
徐南柯手中茶杯微顿,他还以为三师兄在赌城是有特殊的任务呢,皱起眉,讶异地问道:“总不会你下孤鹜山一趟,只是为了四处走一遭,到处吹那破招魂曲吧。”
谢长襟侧目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冷冰冰的脸上写了四个大字:狼心狗肺。
片刻后,谢长襟又密声传音道:“你究竟还有多久回山?”
徐南柯没了修为,被他这简短的几个字震得耳朵疼,忍不住摸了摸耳朵。
好心情却被这个问句给破坏了,谢长襟希望他回去,无非是孤鹜山上还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他做,数不清的人等着他杀,可他真的想回去吗?
徐南柯突然觉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等这病好了,倒还不如带着沈寄四处历练,游山玩水去。
不过自己原来的身体,还是要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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