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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荣远心道,这个沣媳妇不是一向和这毒副不合拍么,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帮她说话呢?
他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赶紧把这毒妇处置了赶出史家,然后再娶一房温柔可人的新娇娘。
最好再拿家法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孙氏,新仇旧恨一起算才好!
“沣儿媳妇你让开。
这个毒妇她不知悔改不说,竟还敢谋害老祖宗。
这怎么能饶她!
你让开,让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史荣远拿着戒尺张牙舞爪的,一副势在必得要报仇的模样。
“父亲,母亲她……”
宁韵也不走,脸上很是为难。
史荣远显然很不耐烦:“她怎么了?不管怎么了,我今日非得替老祖宗教训她不可。”
宁韵瞅了一眼史孙氏,看她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心里觉得嘲讽极了:既然自己怕死,何苦要去害别人呢?
“太医说,母亲的病,怕是再难治好了。
还望父亲看在母亲时日不多的份儿上,手下留情吧!”
宁韵话一出口,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史荣远也有些难以置信,最精彩的,当属史孙氏的表情了。
悲惨又无望,放佛如一片枯叶,挂在枯树枝头,摇摇欲坠。
她想说话,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胸口比平日还要更闷得厉害,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喘口气都是艰难,只能扶着床沿,咳嗽不止。
史荣远看孙氏那副样子,不仅不心疼,反而觉得晦气极了。
生怕她在自己跟前断气,于是忙退后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扔到了史孙氏面前。
“毒妇,你好自为之吧。
留几个婆子,给她收拾东西,清点嫁妆,明日就送她回孙家!”
扔下这句话,史荣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史孙氏往床前落到地上的那张纸上瞥了一眼,登时浑身一僵,面色如灰。
纸上那大大两个字“休书”
,就放佛一把利剑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史孙氏的心窝子里。
休书,他竟然敢休自己,他竟然……史孙氏怒火直往上蹿,说不出话,就只能拿手用力的捶打床板,发出“咚咚咚”
的闷响。
若是以前,她定然是不依的,哪怕是撕破脸,把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她也能做出来。
可是,可是现在……自己兴许过了今日就没明日的了,还有什么可闹得呢!
史孙氏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
捶打的手劲儿越来越小,并且一边咳嗽,一边嗓子里发出“呜呜”
的哭声来,最后只觉喉头发腥,一口鲜红的血吐到了锦被上。
那血鲜红夺目,很快晕染开来,放佛盛开了片片鲜艳的花儿一般。
这个时候,史荣远早走了。
其他一些丫鬟婆子也觉得这屋子里憋闷晦气,也都陆续退了出去。
倒是宁韵一直都在,并且看着史孙氏,哦不,应该是孙氏的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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