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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罐釉质肥厚,模印花。
这套杯壶瓷质虽细腻,然器形呆板,壶和盏上的纹饰都是贴花,在下看不大准,但觉得色泽亦与真正越窑或龙泉窑的瓷色略有差别,或是哪里仿烧的。
工都不算细,应非名品。
与贵县茶店老板的言辞一致。”
燕修拿起一只青瓷盏翻转过来:“卑职无柳断丞这般见识,不过这个底款得庆堂卑职倒认识,京城南市也有铺子。
大都是卖寻常老百姓使得家伙事儿。
卑职的街坊邻里,也有人买他家这样成套的壶盏送人。
公侯世家门第,肯定不用这样的东西。”
桂淳接话:“但若是像某这般的粗想要附庸风雅,瞧着这壶样子挺雅致,罐子花样怪精细,多半就买了。”
柳桐倚笑道:“在下亦不懂瓷器,只是家中长辈喜欢,跟着听了一些。
但知这样开得起铺面的民窑大瓷坊器物多是一套相同工序下来,制得快,本钱低,价格就实惠,其实有许多不输官器,在下常去市集转,就爱在摊上买些小物件。
只是像这样的贴花模印花,虽然精致,但模子与贴花,都是预先制好,再经统一贴印,许多器物一模一样,而手绘手刻的件件不同,价钱肯定就高些。”
桂淳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向柳桐倚抱抱拳,“卑职受教。”
柳桐倚拱手:“献丑卖弄,令诸位见笑了。”
张屏紧锁眉头,沉默盯着屋内。
桂淳问:“张大人可是另有发现?”
张屏似是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暂,还不能下论断。”
柳桐倚道:“我也有许多没想明白的地方,芹墉兄尚未看隔壁,我也一同过去再看看罢。”
燕、桂两人也表示跟随,四人出了屋子,到了隔壁门前,苗泛已站在门外,抬手轻轻叩门,屋内两个小衙役打开门扇,待张屏等人入内,立刻关上,在门扇下方拉一道布帘。
苗泛又歉疚地道:“这两间屋之间不连着,只能这般布置。
这门扇的位置,大约就和裘真卧房的窗扇一致。
这张书桌本是摆放在窗下的,上面物事多,不好挪动,就搁得稍偏了一些,大人勿怪。”
张屏嗯了一声,凝目看向桌上。
桌上竟有一个笔筒,里面插了一粗一细两枝毛笔,一方砚台,一只笔洗。
桌一侧摆了一本大楷和一本小楷字帖,另有一叠纸,其上压着两根铜镇尺,尺上各镌刻一行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张屏翻了翻纸张,最下面的一张上都是比照字帖写的大字,运笔勾捺十分不规整,能看出有些笔画顺序不对。
桌子另一侧还摆了一只小木盒,桂淳道:“张大人请打开看看,里头东西有些意思。”
张屏打开盒盖,盒中有两枚印章。
一枚石料褐中带红丝,狮子滚球钮,翻转过来,印面上是反刻的裘真印三个篆字。
另一枚貔貅钮,石料绛红,印面上是本正闲章四字。
桂淳道:“柳断丞、燕兄与某方才即是在议论,本正二字到底是裘真的表字,还是这人其实真名不是裘真,本正才是他的真名。”
燕修道:“但看这两枚章,应是在一家铺子里刻的。”
苗泛插话:“卑职方才也禀告与三位大人了,卑职与衙门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裘真有字。
平日里都喊他老裘或裘真。
只是……”
苗泛又指向墙边的一个架子。
“大人请看这摞书,也是裘真的。”
架子与隔壁那间一样,也是下面蒙了布,上面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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