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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养父,陈守逸坐回书案前,将那片红叶从观台底下取出,拿在手里把玩。
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四年以前。
那是元德二十四年的暮春。
因为曾经跟随过的宫教博士年事已高,请旨出宫安度晚年,陈守逸特意告假送行。
两人言谈甚欢,不觉忘了时辰。
回转居所时,宫中已是掌灯的时候。
檐下灯影昏黄,仅能在台阶正中投射出一块微弱的光区。
陈守逸直到踏上石阶,才瞥见台阶上还有一个抱膝而坐的人,不由吃了一惊。
这人身处暗影之下,看不清面目,只能依稀辨认出显露在明暗边缘的一片樱草色裙摆。
陈守逸定了定神,提灯照向此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射,那人似乎有些不适,微微偏头,抬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这浓艳的样貌,是徐九英无疑。
陈守逸认出她,将灯移到一边,温言问道:“婕妤怎么坐在这里?”
徐九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难道是又饿了?”
得不到回答,陈守逸只好自己推测。
他微笑推开房门,向徐九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
从花盆里摘取葱叶数根,又用小刀切下几片生姜,与巴掌大的十数条干鱼混在一起,加上一点清酒,在风炉上蒸熟。
接着炉上支起一块铁板,将两块冷蒸饼切开,两面涂抹熊脂,洒上一点细盐,置于铁板上烤脆。
再加上一碟盐水煮豆子、一壶温酒,很快几道还算像样的吃食就摆到了徐九英的面前。
徐九英却并没有碰她面前的吃食。
这不太像徐婕妤一贯的做风。
陈守逸以为是这几道菜不合她口味,挑了下眉,有些歉疚地说:“这几天着实太忙,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确实粗陋了些。”
徐九英举箸,要向蒸鱼下手时,却又停在半空,许久不动。
这着实让陈守逸惊讶。
他仔细打量,见她的神情全不似往日那般无忧无虑,反而颇有困扰之色。
再细细回想,从见到他的时候起,徐九英到现在好像一句话没说过。
“是不是……”
他探究地看向她,“是不是陛下又和婕妤吵起来了?”
大约两年前左右,皇帝冷落过徐九英一段时间。
陈守逸至今都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到那一天皇帝来过徐九英这里,最后怒气冲冲地离开。
直到戾太子事变以前,皇帝都未曾踏足过徐九英的居所。
事情发生时没有其他人在场,仅有几名在外间侍奉的宫人曾经隐约听到皇帝的喝斥声。
他也私底下问过徐九英,却只得到一个“有些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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