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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恨不起来,一直都这样。
陈洁洁不过是和她做了同一个梦,她安然入睡,拒绝醒来,陈洁洁却在梦游中一步踏空。
她们不约而同地把梦寄托在巫雨的身上,却忘了去想,他如何能够承载。
“为什么是三亚?”
桔年不解。
“你听说过吗,当你走到‘天涯海角’的尽头,许一个愿,必定能实现。”
“你相信愿望真的能实现?”
陈洁洁说:“我不管。
愿已经许了,我就做完了我该做的事,剩下的,是老天爷的工作。”
她扑哧一笑,伏在课桌上,“说不定真的很灵验,只不过像我跟巫雨这样的人,破了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如陈洁洁所说,她回家后,父母软言温语地哄着她,唯恐她再有个差池。
不管大人们怎么变着法子盘问,她打死也没有透露自己出走是为了谁。
这件事就此抹杀,再不提起。
可她的卧室里,美丽的蕾丝窗帘背后多了许多铁枝,手上的钱也受到了严格的控制,手机被委婉地收回,电脑只能用于学习。
只要她出现在有电话的地方,身边必定有关注的人。
上学、放学、游玩,一概都在自家车子的护送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之鸟。
除了桔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风马牛不相及的巫雨曾经介入了陈洁洁的生活。
陈洁洁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去找巫雨已经是一种奢望,桔年竟然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沉默地将一封又一封的信交到巫雨手里,再带回巫雨少得可怜的几句话。
巫雨说:“让她别傻了。”
巫雨说:“告诉她,要好好的。”
巫雨说:“对不起。”
陈洁洁听了,总是甜甜一笑,信却没有断过。
桔年在他们两人面前话都越来越少,只是木然地做着信使。
有一天,很少跟她说话的方志和主动捧着一本金庸小说跟她打招呼。
他说:“谢桔年,你觉得化骨绵掌厉不厉害?”
化骨绵掌,内家功夫,外柔内刚,连绵不断。
中掌时有若飞羽棉絮扑身,浑然未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体内看不见的地方,寸寸俱断。
没过多久,巫雨的奶奶在用尽手头上最后一分医药费后,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人死了,就得到了解脱,什么病都好了,这也对。
桔年和巫雨赶着末班车,报了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的男女混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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