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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的手横在桔年和韩述的中间,桔年伸手去拭额上的薄汗,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不……不是……我……”
韩述低头片刻,然后抬起脸,竟然伸手想要去接那枝玫瑰。
他的手握得太紧,花茎上没除彻底的刺不期然地扎进了他手里,他“嘶”
了一声,桔年也是一抖,眼看着血珠从他手指的皮下冒了出来。
服务生手足无措地道歉。
唐业忽然站了起来,客气地对在座几位说:“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去洗个手。”
他放下餐巾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桔年的眼睛跟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该不该追随他一道去?可他去男士洗手间,她跟着去做什么?
好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旧识,韩述看着自己的伤口不说话,蔡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坐正身子。
“桔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吗?我对不起你,一切是我的错,跟他们都无关,你冲着我来好了。
在我的记忆中,你是个善良的女孩,现在你想要怎么样,不妨直说,没有必要伤害无辜的人。”
蔡检的声音还是慈祥而柔和,像一个贴心的长辈,桔年不是没有见识过,可她已确定这慈祥不是为她。
别人把话说开了,她反倒更觉得坦然了一些。
桔年笑笑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孩子,蔡检察长贵人多忘事?善良的人又怎么会在牢中过了几年。”
桔年这几句话柔声细语,谈不上咄咄逼人,蔡检却觉得脸上似被掴了一掌,那些策略,那些温情的面纱都变得无谓了。
她擅长做思想工作,大道理说得最是天衣无缝,可在谢桔年面前,那些道理越说越显得虚伪。
她长叹一声,“你没有做过母亲,但是我希望你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不愧是干妈和干儿子。
桔年心想,他们的口吻多么相似啊,你说吧,我要怎么补偿你?好像他们是上帝,什么都能给予。
她如果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离我远远地,会有人信吗?
餐巾的流苏再度被桔年用力地缠在指尖,她说话很慢,这样才能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的每一句话都紧跟在思维的后面。
“蔡检察长说要给我补偿,那就是承认欠了我的,你欠我什么呢?钱,没有。
公正?怎么可能呢,我在狱中的时候也常常看报纸,全省十佳法律工作者的事迹也是拜读过的……”
这些话在蔡检听来是赤裸裸的攻击,她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腾地站了起来,急促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蔡检觉得我会怎么样?”
“离他们远一点儿!”
桔年哑然而笑,“这也要看他们肯不肯。”
“你……”
唐业从洗手间折返,蔡检收住了嘴里的话。
唐业回到座位,看到表情各异的三人,还有继母身后侧歪向一边的椅子。
“阿姨,这又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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