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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样的好眼力不如不要做谋士,为你家家主行商牟利才是正道。”
我笑着揶揄。
“行商牟利的事我可做不好。
你问的这种香叫做白檀,只产于西域荒原之地,树叶树皮皆无味,唯有树芯带有微微的甜香。
若置于木炭之上,则香气浓郁可去邪污,明清目。
早年有西域之人入晋,曾以此香进献国君,国君后来又转赐给了智氏宗主。
如今,智府每三月便要派商队去一趟西域,一掷千金专为采买白檀,供智氏新任宗主智瑶一人之用。”
“智瑶?”
张孟谈一提到晋国智氏,我的心立马紧了起来,“小女曾听闻晋国智氏与赵氏一向不合,孟谈兄既是赵氏家臣,怎么还能识得智瑶喜用的香料?”
张孟谈眼神一窒,沉默半晌,才开口徐徐道:“我与家兄原是智氏家臣。
两年前,智世子智瑶无故鸠杀了我兄长,我无奈之下才投奔了赵氏。”
“原来是这样。”
一年前,智氏宗主智申亡故,他的儿子智瑶继任了宗主之位,弱冠之年就已是晋国统领下军的军佐。
“孟谈背弃旧主,实是走投无路。
姑娘莫要把我视作不忠不义之人。”
张孟谈见我沉思不语又补了一句。
“聪明的鸟儿都知道歌唱时要寻根安全点的树枝,更何况是人。
在我看来,这与忠义无关,旁人若有非议,先生只当是穿林之风,无需介怀。”
我抬头微笑,轻施一礼,“今日多谢先生解我心中疑惑,阿拾在此拜谢,祝先生一路好行!”
“这样便要走了吗?”
“嗯,我已经耽误了车队不少时候,纵是脾气再好的主人恐怕都要生气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车队,发现赵无恤竟然真的下了马车,背手站在荒草丛中,远远地看着我和张孟谈。
“你若得空,可来晋国找我,我定好生招待。”
“阿拾一介女子,如何能去晋国?不过,先生若是有机会再来雍都,你我倒可以好好喝上一场!”
“好吧,兴许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张孟谈朗声一笑,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
“对了,桃花酿莫要多喝,易醉。”
张孟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提梁壶,冲车队前面的人喊道:“启程,走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灰黄色的萧草丛中目送车队徐徐前行。
须臾,耳边忽闻有人轻声吟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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