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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芳用心点头:“好!”
身后跟着宋婆子连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往贺敬文书房那里去了。
贺敬文正在捶桌子,他原是踢墙的,不想墙太硬,踢得疼,只好改为捶桌。
一面捶一面骂:“饿不死的杂种!
一家子的囚徒!
府台怎么不将他也拿了去关了?!”
他方才写文章写得兴起,李章来了,道是他娘子病了,想外甥了,要接外甥去看舅母。
探病,自然是不好空着手儿去的。
罗老安人如何能让年幼的孙子去看个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的病人?只得破财消灾。
哪料得这李章狮子大开口,道是他儿子在牢里受了罪,一身伤病,也要看病抓药,还要疏通关节。
张口便要五十两!
贺敬文听了便生气,也不唤人,亲自去扭打李章,李章便叫嚷起来:“举人打人啦!
妹夫打大舅子啦!
我可怜的妹子,是不是就是被你打死的?!”
罗老安人看不下去了,喝道:“只有十两,爱要不要,不要便去请里正来!
我看看你这个读书人还要脸不要!”
李章道:“命都快没了,要脸做甚?”
将罗老安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章犹不住口:“你们是有命的,那要脸不?”
罗老安人自然是要脸的,讨价还价,给了他十五两银子一笔巨款拿走了。
贺敬文在母亲面前痛骂了大舅子一顿,回来书房见写了一半的文章,再也没思路写下去了,又发了一通脾气。
罗老安人自己气得不轻,却更担心儿子,命宋婆子将二姐儿领过去哄贺敬文。
岂料让贺瑶芳正听到贺敬文在叫骂。
宋婆子听了,急要去掩贺瑶芳的耳朵。
贺瑶芳仗着个头小,正在翻白眼,这等脏话,在她听来是毛毛雨,当年家道中落,柳氏带着全家上京去,住的地方也是龙蛇混杂,骂得比这个难听的多得是。
宋婆子一面掩着贺瑶芳的耳朵,一面高声说:“老爷,老安人命二姐儿给您送东西来啦!”
贺敬文手也捶得疼了,正好就坡下驴,沉声道:“进来罢。”
贺瑶芳只当什么都不懂,笑吟吟地道:“爹,阿婆好疼你呢,怕你饿。”
这位兄台一辈子都有亲娘护着,一辈子都没长大。
贺瑶芳的眼睛有些冷。
贺敬文没好气地道:“我只要没人来气我就好啦!”
说着,顺手将方才写坏的一张字纸团一团扔了。
贺瑶芳道:“什么人来气爹?我去气他去。”
她拿眼睛一扫,再一猜,便猜着了个大概:必是在做诗又或者写文章的时候被打断了,憋着了火。
打扰的人又没带来好事儿,更是气上加气。
是以贺瑶芳既不说文章的事儿,连她爹字写得好这样的话都不夸,更不提什么有亲娘啊、我也想我娘了之类苦情的话,只与贺敬文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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