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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琅没作声,慢慢走上前,俯身,拨开几根尖锐的岔枝,抬起手臂,一只手掌心朝里,虚盖在谢蝉的头发上,朝外用力,另一只手绕过篱笆,扯开勾住谢蝉衣衫的藤条。
离得近,谢蝉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低头,手收起来,往后退。”
谢嘉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气息冷淡,没有一丝情绪。
谢蝉听话地往后退。
谢嘉琅撑着篱笆竹藤,看她退出去,收回手。
等谢蝉再抬起头时,谢嘉琅已经退回几步远的地方。
一个仍在篱笆里,一个在篱笆外。
从始至终,谢嘉琅的手没有碰谢蝉一下。
“哥哥……”
谢蝉抬脚往里走,谢嘉琅抽走了卡住她的藤条,这回她钻进去不会卡着了。
“别进来。”
谢嘉琅道。
除了他,其他人不该踏入这道篱笆圈出来的角落。
谢嘉琅神色严肃,谢蝉只好停在篱笆缝外,低头从书袋里掏出两颗又大又圆的石榴。
花宴上搂着谢蝉不放的妇人夫家姓张。
不久前张大人夫妇回京述职,张夫人在途中染病,张大人无暇照顾妻子,路过江州时,把张夫人托付给旧交吕知州夫妇,自己继续北上。
张夫人送了谢蝉一盘南诏石榴。
南诏石榴是稀罕东西,子大味甘,皮薄如纸。
谢蝉分了些出去,给爹娘留了几个,剩下两个拿来送给谢嘉琅。
“哥哥,给你的。”
谢蝉胖嘟嘟的双手捧着两颗石榴,朝谢嘉琅的方向一递。
谢嘉琅站着没动。
石榴很大,谢蝉有些拿不住。
她往前走两步,“我进来拿给你。”
她脸上的神情很认真。
谢嘉琅顿了一下,抬手示意谢蝉别动,“别进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篱笆前,眉眼低垂,手从篱笆缝间穿出,掌心摊开。
谢蝉杏眼微弯,踮起脚。
隔着篱笆,小娘子手中的石榴轻轻地落到小郎君掌中。
石榴凉凉的,谢嘉琅轻轻握住,慢慢收回手。
他不想触碰到九妹妹。
酥叶找过来,把谢蝉叫回去了。
谢嘉琅拿着石榴,抬眸,在篱笆藤条切割出来的狭窄缝隙里,看着谢蝉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金灿灿的夕光中。
张夫人很喜欢谢蝉,不时派人接她过去玩。
老夫人开始留意小孙女,这天把她叫到跟前细细端详摩挲,发现她长高了,问过周氏,才知道谢蝉的生辰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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