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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念在你这厮还有一丝孝心,我便如杀猪宰牛般放净了你那一腔民脂民膏!
滚回去跟朱仝学学如何做人罢!
还有你们这帮差狗,似你们这样的东西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若再看到你们这厮死性不改,刀下绝不留情!
都滚!”
在王伦的大喝声中,只见这些鼻青脸肿的衙役们,相互支撑着连滚带爬的撞出酒店大门,这些人中就属雷横伤得最重,因他被縻貹重点照顾,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那张脸上便如开了炸酱铺子一般,红中带紫,紫里发黑,而下面那张嘴则更是肿得如同猪肠。
这位异常狼狈的雷大都头此时正给人架在肩上,两条腿弯得像个陀螺般在地上打转,却哪里还有一县都头的风范,只见昔日里八面威风插翅虎如今彻底沦为了落毛鸡。
这一行上十人刚刚转上路口,便见道路之上尘土飞扬,只见不远处急急奔来一队骑兵,人数怕不有近百骑?这些人如逢救星,心中都大喜道:闻知那梁山贼寇缺马,此时若不是济州城里驻扎的官兵,谁凑得起这上百匹好马来?想我等自当差以来,纵横县中十数年,还没受过今日这等羞辱,如今遇到官军,这奇耻大辱终可得报了!
这些人心中盘算着,动作却也不慢,都是伸手大呼道:“我等乃是郓城县的公人,这边酒店中有梁山贼寇,只有区区数人,劳军爷们帮忙缉捕则个!”
方才王伦根本没有表明身份,此时这些人装腔作势,故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些,生怕这些官兵擦肩而过,不愿相帮。
那雷横此时歪倒在路边,虽是浑身疼痛,但脑袋还能想事,眼见酒店里面那些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心中早熄了报复的念头,如今自己这些手下又要横生枝节,心中大骂了一声“蠢货!”
就算把这些人都抓了,谁又能保证此事就这般了结了?看这些人的做派,哪里像毫无依仗的样子?此番却莫要真捅了马蜂窝也!
一想到此,雷横急忙伸出手想阻止他们,却哪里喊得这帮怒火攻心的人应?
瞬间这队骑兵疾驰到跟前,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军官挥手止住马队,问道:“梁山人马在哪里?”
那些公人争先恐后便要引路,却听那军官大喝一声:“都给我绑了!”
随即便见二十多骑下马,直将这些刚出虎口又送狼嘴的倒霉蛋统统抓了起来,那雷横见此情形,心中哀怨了一声:“又叫这厮们给送了……”
随即长叹了口气,闭起眼睛,等待着束手就擒的宿命。
随后其他人也都下了马,只见这个军官回头道:“师兄,哥哥他们就在此处!”
只听一个胖大和尚笑道:“没想到他们的脚程倒也不慢,只落了洒家三天而已!”
这时酒店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出来观望,那军官看到酒店门口当头站立的一人,神色大变,连马都不顾了,急冲冲的便赶了过去,那胖大和尚赶上前来替他收了马缰,抚髯微笑。
“哥哥!”
只见那军官满眼是泪,只喊了一句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拜到底。
原来这人正是在山上得了酒店消息,便急急赶来的林冲。
“兄长,小弟一去两月,幸不辱命,如今完璧归赵,总算叫兄长一家团聚了!”
王伦上前要扶起林冲,可此人如巨石一般粘在地上,直难以撼动。
正好这时张教头出来,王伦回头道:“教头,这……”
只听那张教头道:“贤侄当得小婿一拜!”
说完连自己都徐徐拜了下去,道:“就是小老儿,也要拜你一拜,深感贤侄成全我一家团聚之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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