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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蜀王府,这点儿脸面还是有的。
魏氏一时无言,眼泪簌簌往下掉。
顾怀章只好把她抱着,往怀中揽了揽:“我知道你心里不受用,那毕竟是你的亲族,可是……可是谋逆之罪,我也没有办法。
这小半年的时间以来,朝廷其实一直都不稳定,总有人兴风作浪。
无形的手搅扰着朝堂安宁。
官家一早就知道,有人在通敌做奸细,调查也是从很早前就开始的。
你……我只能劝你节哀了。”
魏氏不是那样想不开的人。
家国天下与自己的亲族,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没有国何来的家。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通敌叛国,她连想都不敢想,阿兄却做了。
深藏不露,就不是三五日的事儿。
能在朝堂里隐藏这么久,又惹得官家兴师动众的去调查,光是这样调查,就已经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
可想而知阿兄都做过什么。
魏氏心里是恨的。
恨他为了一己私欲,把整个会稽魏氏亲手断送。
至于她——家族亲眷,骨肉至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魏氏内心是有挣扎也有矛盾的。
“节哀,我自然是会节哀,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魏氏捏着自己的指尖:“这不怪任何人,是阿兄他自己,咎由自取,你有什么法子?肃王亲审的,官家定了罪,刑部都不用复核,你能有什么办法?”
顾怀章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她讲什么大道理,免得刺激到她。
素日里她明事理,那些道理,不过三五日,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说不得眼下也是想明白了的。
只是骨肉至亲,要被满门抄斩,一个都留不住,她就是再明白,心里也会难过。
“还有一件事……”
魏氏面色一沉,咬紧了下唇不说话。
顾怀章的叹息声很低,几乎听不真切的:“元瞻要去幽州了。
官家怕幽州兵乱,战事将起,定了元瞻为幽州大都督,统帅三军,云代等六州兵力,也尽归他统一调派,防止幽州生变。”
·
周宛宁在替姜元瞻收拾行李。
她哭过一场,眼尾红红的。
可还是要亲自帮姜元瞻收拾行李。
姜元瞻去跟姜护夫妇说完了话回来,她还在忙着。
他打发了屋里当差的丫头们退下去,缓步进门,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让丫头们去做就是了。”
周宛宁刚从黄花梨的大立柜里取了他几套中衣出来,听见他说话,身形一顿,把手上的衣服抱进怀里:“上一次南苑叛乱,你领兵出征,那时候我就在想,也不知道你的行李收拾的怎么样,去南苑平叛,会不会缺衣少食的。
我知军中行走艰苦,你是主帅,三军将士若辛苦,依你的脾气秉性,必定是要与众将士同苦的,否则也容易动摇军心。
但那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从来也没怎么吃过苦的人,哪怕是在幽州军中历练了一年,那终究不是真正的战场。
刀剑无眼,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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