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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多数参赛选手而言,沈清辞是故事里的角色。
可并没有多少人意识的到生活和故事的距离往往只隔着一条短短的过道。
第一排评委席最靠边缘的位置上。
一个留着胡渣的男人,像是酣睡般的卧榻在靠椅上,不修边幅的衣着形象和整个音乐厅格格不入。
只是他浑浊的眼睛似乎从没有离开过舞台前的钢琴。
全场都在寂静的等待着。
沈清辞的学生,演奏贝多芬。
一首太过于普通的曲目,一枚太过于特殊的标签。
这样的组合,出现在这样的赛场,本身就足够充满话题了。
秦键更是抠破头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
“撞曲…”
舞台上的少女动了。
抬手落指。
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流畅。
这是台下每一双耳朵的第一反应。
一阵三连音如风划过,让人根本察觉不到旋律中的重音已经被轻描而过。
只剩下空气中的气度高雅和堂皇大方,配合着黑色钢琴前白色长裙少女的轻盈摆动。
这种流淌,这种气韵,这种别致的意味已经让人们渐渐的忘了这是属于贝多芬的乐谱。
贝大爷音乐本质中特有的命题思考,被一代代德奥代表的音乐家们称之为‘角色刻画’的过程,就这样被不着痕迹的流畅淡化了。
可是。
当贝多芬的内在张力不再从细节触发时,这样的贝多芬还有德奥学派中的严肃理性吗?
或句话说,当肖邦的歌唱性不再高贵优雅,当李斯特的旋律和声再也无需色彩去支配,这样的肖李还是肖李吗?
显而易见,这个问题不存在参赛选手坐席,至少不属于大多数。
可对于选手演奏曲目的风格把控,向来是各类钢琴大赛打分的硬性标准之一。
甚至以音乐历史长河中的某位音乐家命名的比赛更是如此。
选手所表现出的演奏风格不仅代表着对作曲家的理解和认识,也意味着他背后的老师是否足够‘优秀’。
但近些年来也出现了一些别的声音,譬如‘限制带来的恶果是终生的’,‘伟大的教师不会把演奏方式强加在学生身上’一类。
属于学术圈的争论从来都不乏精彩,一旦争执开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赛场上的少女并没有思考过那么多,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演奏着自己的f小调第一钢琴奏鸣曲。
这样的演奏已经赢得了各别外国评委的欣赏,一个98分,一个97.5分已经被分别打在了同属于段冉的名字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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