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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了些,继续道:“踏莎中的‘百花杀’,我已有些心得了。”
韩兢笑言:“这样便好。
只是如何定了这么个杀气腾腾的名字?”
常伯宁说:“是如故起的。
他说我的剑杀性不足,要想进益,得从名字就开始补起。”
“踏莎”
取自词牌名“踏莎行”
,是以韩兢花了数夜,提笔蘸青墨,为常伯宁寻遍词牌,取了“一萼红”
、“风敲竹”
等百余剑式名,又将名卷赠予常伯宁做礼物。
可这“百花杀”
一出,便大大破坏了整体之美了。
韩兢默然片刻,问:“‘折花令’这个名字你不喜欢吗?”
常伯宁不好意思地摸一摸耳尖:“可如故觉得‘百花杀’更好呢。”
韩兢垂目笑笑,惯性迁就地想,他欢喜就好。
他问:“那可有空叫我赏一赏这‘百花杀’?”
常伯宁软声道:“好,剑术切磋,点到即止。”
韩兢放下“春风词笔”
,从储物玉戒中取出一段三尺青竹,凌风比出两式剑招,温文尔雅道:“请。”
……
如今,百花今非昔比,昔人不复昨日。
他收回心神,接连破了“百花杀”
的几十处气门,却在百花杀势将尽时,放了一个小小的空门。
三四片白色扶桑花卷过空隙,瞬间在他肩膀处钻飞了一大片血肉。
他肩膀后方血花四溅,甚是骇人。
韩兢却像是不知痛,抬手掩了掩肩膀伤处,淡淡发声:“……啊。”
花了风静,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相对而立。
韩兢轻声问:“气可消了一二?”
常伯宁再是迟钝,也察觉此人待自己不很寻常,索性止住剑势,背剑于身后,皱眉打量他。
眼前人也不再奔逃,由得他打量。
二人分立两边,淡薄的天光自东方而落,照着摇落一地的芳华,有几分难言的凄凉之意。
面对一张与自己全然相同的脸,常伯宁胸膛微微起伏。
一想到如故竟是被顶着这张脸的人所伤,他便心痛如绞。
常伯宁乃是前朝尚书的官家小公子,想要为病母祈福,方自万丈红尘中踏出,遁入道门,直到得成君名。
他自小家教便极好,如今气怒上头,觉得总该骂上一骂,努力思索了封如故平日里损人的字眼,想要开口叱骂,努力几番,终是张不开嘴。
他呵斥道:“揭下你的面皮!”
韩兢平心静气:“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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