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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觉已睡足,又躺了两个时辰,躺得头晕目眩,肚中饥饿感逐渐加强,他便起身来,在山洞里乱转。
老人枯坐着一动不动,武岳阳跟他说话也不加理睬,武岳阳熬了一天,睡睡醒醒折腾了好几遍,更在山洞里走了几百圈,到天黑时,肚中饥饿犹如猫抓。
他几次走到堆放饼子的石台上,舔着嘴唇,咽着唾沫,站那么好大一会,犹似看饼充饥,却越看越饿。
他几次忍不住抓起饼子来,凑到鼻下嗅闻,终是没有塞进嘴里。
有时拿起一张面饼去老人嘴边挑逗,老人如睡死过去一般,丝毫不动,武岳阳胡闹一番,却不敢太过无礼,最后总是失望地将饼子重新放回石台上面。
第一天好歹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武岳阳便醒转过来,他感觉喉咙里能喷出火来。
肚饿尚能忍受,可口渴实在难熬。
他舔着干瘪的嘴唇,吞咽着唾沫湿润咽喉,弓着腰呆坐在长条石上。
老人左小腿已肿胀如大腿般粗细,却仍旧枯坐不动。
武岳阳摇摇晃晃走过去,打量了老人片刻,又走到石台旁,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水囊,他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合着下唇,竟咬破流出血来。
武岳阳挥臂将饼子和水囊扫在地上,喘着粗气,对准了一个面饼猛踩。
老人缓缓张开眼,扭头看武岳阳,他道:“熬不住便罢了吧。”
武岳阳对视老人一眼,又踩下去,一边叫道:“谁熬不住!
谁熬不住!
谁熬不住……”
一边猛踩一边大叫。
老人摇摇头,不再言语。
“你看看你的腿吧,都臭了!
再不医治要截肢的!”
武岳阳发泄了一通,走到老人跟前道,可是老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武岳阳气呼呼地爬到他的长条石上。
这一天尤其漫长。
当第三日初起的晨辉穿过岩石的缝隙射进山洞的时候,武岳阳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疲软、头热脚凉。
武岳阳挣扎着爬起,他跌跌撞撞来到老人跟前,老人脸色煞白,左腿业已发黑,伤口流出的脓血腥臭扑鼻。
“二爷爷,你的腿伤不能再拖了,你这是何苦啊?认输吧,求您啦!”
武岳阳跪倒在老人跟前。
老人缓缓张开了眼,冲武岳阳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神情坚定而倔强。
武岳阳掉转了头,爬到石台旁,从地上拾起水囊,拔开木塞喝了半囊水,将水囊递给老人,他道:“你赢了。”
老人接过水囊,将水慢慢吞下,“你是不是不服气?”
武岳阳拾起饼子大嚼,完全顾不上说话,老人怕他噎着,剩了些水,将水囊递还给他。
武岳阳狼吞虎咽嚼了两张干硬的饼子,又将水囊里的水都喝了,这才缓过气来,他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那有什么不服气的。”
“你答应跟我回龙虎山了?”
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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