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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的嫁妆不少,小箱子装着三百两白银,沉甸甸的银子看得沈六口水都下来了。
三百两白银,他才得到一百两,这可不行,沈六看了看左右无人,就要上前硬抢,反正是他娶的女人,嫁妆也应该都是他的。
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逼住了扑过来的地痞,梅三娘冷声道:“如果你嫌一百两不够,那就鱼死网破!”
一个拿着匕首的女人,加上一个牵着小猪的道士,沈六犹豫了好久,到底没敢硬抢,咒骂了几句转身离开,直奔赌坊而去。
周围渐渐有行人围了过来,有热闹可看,没人会错过,梅三娘见到沈六离开,这才收起匕首,抱着小木箱,与徐言匆匆离开了大街。
“三姐,我们回不去梅家了吧。”
客栈里,小道士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囫囵说道,脚下的小猪跟他一模一样,头都不抬。
“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
梅三娘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这也难怪,三百两的嫁妆放在平常人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放在梅家,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梅三娘好歹也是梅家的直系后辈,其他的女眷如果出嫁,至少上千两甚至几千两的嫁妆,唯独她梅三娘,只有区区三百两,分给沈六一百两,这时候只剩下二百两了。
“三姐不必担忧,一两银子就能吃很久呢。”
徐言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劝慰,小黑猪也在呼噜噜地乱叫。
“坐吃山空,你师父没教过你这个道理么。”
“我们可以种地养猪,吃不空的。”
徐言把脸埋在碗里,边吃边说:“三百两可以买很多很多猪崽,猪崽长大了就会变成肥猪,然后肥猪还会下崽,师父说这叫生生不息……”
愤怒地敲了敲小道士的脑袋,梅三娘没好气地说道:“就知道猪猪猪,你还真是猪啊!
让你这么吃,一年后我们就得当乞丐去。”
敲头也好,怒骂也罢,小小的道士仍旧吃得开怀,一边吃还一边傻笑,惹得梅三娘也笑了起来。
“我要做些生意,这样才有立身之本,在丰山城,没有钱是站不住脚的,只是,二百两太少了……”
一听做生意,徐言也来了精神,终于从碗里抬起头来:“不少了三姐,二百两足够盖一座道观了。”
“盖座道观,然后我跟你在道观里念经喂猪是不是?”
看到小道士直点头,梅三娘无奈地叹息道:“小小个娃子,脑袋里装的都是猪,你师父是不是把你给养傻了。”
猪其实挺好,至少没有烦恼,和猪一样的小道士在一起,梅三娘心底的悲伤也就渐渐被淡忘了,抢过一盘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只是有些不甘而已,对于家人与父亲,梅三娘并没有恨意,因为说到底,小城是被她间接害死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难道还会祈求父亲原谅她这个罪魁祸首么,被草草嫁出家门,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客栈不是久住的地方,从第二天开始,梅三娘整天在街上寻找着店铺,不到两天的功夫,在城东的细柳街到底让她盘下来一间破落的酒楼,地方倒是不小,后院还有一片空地,只是长满了杂草。
酒楼实在太破了,几年没人打理,里面的桌椅全都被风雨侵蚀得破烂不堪,房顶还漏着一个大洞,晴天能看到太阳,雨天能看到瀑布,就这还要纹银一百八十两。
屋子破败不要紧,反正梅三娘也不打算开什么酒楼,只不过想要装潢一番的银钱却是不够了,更不用说雇佣些下人小厮。
搬到酒楼里的两人,正坐在门口发愁。
徐言不在乎住在哪里,破败的酒楼在他看来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地方栖身,怎奈梅三娘是愁容满面。
街尾一间大木屋里的吆喝,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当梅三娘看清那间木屋是什么地方之后,眼前一亮,问道:“小道士,会耍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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