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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的心跳得厉害。
桌子上有些残水。
那是他昨日从封如故那里回来后,匆匆灌下的解火的茶。
看到这一大片水迹,如一才清楚昨天自己回来时,手抖得有多厉害。
他还在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想着封如故此时会是什么表情,想得两颊都麻了。
如一从未参悟过这样困难的经文。
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自己沾着水,在桌面上写了“封”
字的左半边。
如一心神一乱,急忙将水渍抹掉,可那水潮湿,柔软,就像是渗进了他心底里似的。
此时的封如故也不好过。
他被如一又摇又抱又啃了一晚上,除了没被扒裤子,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身上汗出了又干,不好受得很。
更要紧的是,他被推倒时是面朝下的。
他胸前还是硬邦邦的,细挺的颗粒磨在床面上,叫封如故很想去蹭上一蹭。
他蹭到一半,常伯宁就进来了。
他只好忍着,闷在被中,颤抖着腰,被捆在身后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拧了又拧,耳朵都烫了起来。
常伯宁那边也不甚顺利。
如一话少,而他腼腆,这两人碰在一起,又一次出现了尴尬。
“你……还好?”
“好。”
“我说的是这些年。”
“我说的也是这些年。”
……随后便冷了场。
常伯宁与如一实在没有什么可谈论的,要说聊,也只是咬着牙硬聊。
两个人都为着同一个人心不在焉。
常伯宁成日待在山中,没见过如一见过的世面,而如一也未必会对他的花草感兴趣。
二人共同的话题,也只剩一个封如故。
但常伯宁有那么一点点自己也说不出缘由的私心和直觉。
——他可以与任何人聊起如故,但唯独不能和如一聊他。
常伯宁不是个擅长掩饰尴尬的人,说不出话来,就四下张望着,好消解些心中的紧张。
……然后,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有半截断落的衣带,银蛇一样垂落在地上。
常伯宁认得出来,是因为这是他送给封如故的。
在外人看来,封如故的品味总是堪忧的,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客气点儿的,说云中君喜好奢华,难听点儿的,说云中君庸俗不堪。
但在常伯宁眼里,封如故这个爱好很是可爱,像是一只喜欢用亮闪闪东西装饰自己巢窠的鸟儿。
而现在,那亮闪闪的衣带躺在地上,刺得他眼睛发痛。
即使在室内,常伯宁也出现了畏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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