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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迢笑道:“外头那么冷,孙女懒怠,不想吃这些寒风,倒不如窝在家里陪您说话聊天。”
说完,她起身,“孙女陪您进去礼佛吧。”
顾老夫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又叹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把手掌放在顾迢的手里,由她扶着她站了起来,等走到里间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的一把弓弩才停下步子,很轻的说了一句,“你以前……也最喜欢骑马了。”
“那个时候,你还时常去打猎,每回打到一些什么,总是第一个拿来给我。”
想到记忆中那个也曾明媚过的姑娘。
顾老夫人只觉得肝肠寸断,难受极了,她转头去看顾迢,却发现她正望着那把弓弩,向来温柔清明的双目此时却仿佛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悲伤。
“迢迢,”
顾老夫人喊她的小名,“不如……”
话还未说完。
身边那个原先还笼罩着悲伤的少女却像是雨后初晴,她弯着新月似的眼睛,柔声说道,“祖母,都过去了……我如今,已经不喜欢骑马了。”
她如今……
已经再也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她所有的悲欢喜怒都断送在十六年的那个冬天,那是她这一生曾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冬日,她最爱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再无从前的意气风发,红着眼眶和她说,“阿迢,爹爹死了,沈家倒了,我……我,我没有家了。”
她说了什么呢?
她说……
顾迢闭上眼,眼前仿佛回忆出当时的情景,穿着青色衫裙的姑娘站在白衣少年的面前,峭寒着一张脸,和他说,“沈绍,我们分开吧。”
一字一字,冰寒如霜。
不知道哪扇槅窗漏进外头的寒风,吹得屋子里的竹铃发出轻微的声响,竹铃清脆,那里头的铃铛划过竹片的时候,有些像冬日里,雨水落在屋檐的声音。
滴答。
滴答。
顾迢轻轻眨了眨眼,逼退眼中的热意。
重新抬头的时候,她好似又恢复如常了。
无视祖母望向她时流露出的怜惜和哀痛,顾迢一步一步扶着祖母往屋中走,也一步一步关闭自己的心房,任由心中荒芜一片。
……
东山。
李钦远一身白衣劲服坐在马上,身侧傅显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劲服装扮。
他们已经等了有一会功夫了,眼见小道上还是没有人来,向来不喜欢等人的傅显不免嘟囔道:“她们也真够慢的,就这个时间,我都可以绕着东山跑一圈了。”
齐序手里握着一包蜜饯,闻言,便笑他,“阿显,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媳妇的。”
傅显才不担心这个,手里晃着马鞭,嘁一声:“我还不想娶呢。”
他边说边朝齐序那边靠近,“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先来点,我都等饿了。”
“没多少,就够我一个人吃的。”
齐序眨眨小眼睛,连忙把手里东西往身后藏,生怕傅显抢,直接转移目标,“你去问七郎拿,我看他带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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