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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纪府,天色已暗。
纪家是个极讲礼仪的人家,教育女孩儿是母亲、祖母的责任。
侍女们逐一点亮蜡烛,火光跳动起来,照得人脸上忽明忽暗。
纪夫人坐在上首,既慈祥又威严,问两个孙女:“回来了?如何?”
请安时拜一拜,日常见面倒不用跪拜。
姐妹俩对望一眼,齐声道:“是。”
她两个的母亲也是一对姐妹花,两人同父,长相间有五、六分相似,装饰也相仿,整整齐齐的煞是好看。
纪夫人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一翘:“坐下慢慢说。”
纪莹与纪英乖巧地坐定,由纪莹先说:“到的人很多,有钟家的人,上次容小娘子生日我们同去庆生的几个人,容家的小娘子们都没到,还有些命妇。”
纪夫人问道:“都说了什么?”
纪英道:“我与阿姐与延福郡主邻座,说些闲话消息。
她们人多,讲得很杂。”
纪莹道:“阿婆,您两次让我们看公孙家的小娘子,不知是什么意思?还请阿婆示下,我们也好知道要看什么。
否则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怕看漏了。”
她两个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一人一句,像是个合唱。
纪夫人拿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没什么,闲问问。
去换身衣裳,你们阿翁忙完了,就用饭。”
纪家还守着古礼,一大家子一定要一同吃饭才显得底蕴十足。
他家已是四世同堂,几十口人聚在一起,按着辈份一坐,愈发显得合乎礼制,合适被儒生们拿来当个模范的例子。
姐妹俩不再多问,弯腰曲膝一礼,携手回房。
回到房里,纪莹道:“不对。”
纪英轻笑一声:“当然不对啦,阿婆一定打着什么主意。
还问吗?”
纪莹道:“想是大事,本不该问,但我们身陷其中,还是知道一点为好。”
纪英道:“那……阿娘或许会知道。”
纪莹道:“先问问阿姨知不知道吧。”
她们的生母都在正室面前伺候着,如果能从生母那里打听到消息,反而比从别处询问要方便且安全。
两人动作敏捷地换了身家常的衣服,去了大件的首饰,等到饭后父母一处说话了,她们将生母迎过来说话。
两人的生母也到女儿这里来缓口气儿,四人共处一室,很有默契地各据一张椅子,只坐着,不说话都觉得很开心。
侍女来上了茶,才打破了这种安静。
纪莹的生母问道:“巴巴的将我们叫了来,必有事的,说吧。”
纪莹凑过头,小声地问:“是有一件事,阿姨近来可有听过公孙家的事儿?”
她生母吃了一惊:“什么?你怎么说起这个来?”
纪英道:“阿姨,你一定知道了什么,就告诉我们吧。”
姐妹俩一人一句,将自己现在的担忧说了,弄得母亲和姨母也担心起来。
老一辈的姐妹俩也是这个习惯,一人一句,将自己听到的小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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