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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序开始清和起来,荷叶如同新铸的铜钱浮在水面,凤仪宫的牡丹开得越来越盛,群鸟啁啾不停。
除了请安,方景颐一直待在旖霞阁,日子过得倒也惬意,颇为符合她刚开始闲云野鹤般的设想。
送花的姚才人那里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姚才人不懂十八学士的珍贵,又想着腾出院子置办些别的场地来玩耍,便挑了全院的茶花,十几盆的样子,都捡着送人了。
至于杜蘅芜那里,听闻皇帝隔三岔五的过去,方景颐怕撞到皇帝,反而破坏和杜蘅芜的情意,因而也只是差人问候几句,不曾过去,反倒是在御花园里逛的自在。
“这宜园里少了人声倒是多了鸟声。”
方景颐兴致勃勃的穿梭在木槿花林里,时不时的伸手去抚摸树丫上如同洗过一样的叶子。
冒绿和知夏跟在身后,仔细的筛选着树上碧绿的木槿叶。
方景颐外祖母出身医药世家,传给了她母亲不少养颜的方子。
采木槿叶,捣鲜汁洗发,春末夏初时用木槿花煎水洗脸,便是众多方子之一。
“这都进四月了,知春的病竟还不曾好,少不得要请医女过来瞧瞧了。”
方景颐挑拣着篮子里的叶子,不时拿一片嗅一嗅。
“这一阵子小主已经替她操劳不少,她倒好,天天跟菩萨似的杵在那,又白又胖,却动辄喊头痛。”
冒绿愤愤的纠下了一把碧绿的大叶子,不忘回头剜了知夏一眼,这可别又是一个看着老实心里却憋着坏的。
知夏小心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小主,我与知春以前在一处做活,去年春上她也大病过一场,险些丢了命,想是体虚,断不敢惫懒至此的。”
冒绿瞪了瞪眼,接过方景颐手中的篮子。
“还是请医女来看看吧,也不费多少事,免得耽搁了她身体。
冒绿日常照料我起居,不得空,你既和她交情深,彼此也了解些,又是同居一室,就烦你好好照料着她。
有什么不得用的,你就去告诉冒绿。”
方景颐挑着眉,从篮子里捡了一朵球形芍药,比划着簪到冒绿的头上。
“近来事多,咱们旖霞阁里个个都忙着,我瞧着小濯心灵手巧的,人也勤快,做粗使宫女倒是委屈了她。”
知夏晓得她话里的意思,知春若是继续装病,差事可就保不准落到小濯身上了。
她与知春亲近,以前知春事事不瞒她,现在却遮遮掩掩的,连问她为何装病也含糊其辞,说不出所以然,只拜托她在小主面前好好周旋,别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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