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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祁话音落下,谢灼瞬间沉了声音,“我不同意。”
“这是我和连枢之间的事情,无须您的同意。”
玉子祁虽然用语尊重,但细长的凤目是一片不带丝毫感情的漠然。
谢灼神色更怒,“玉子祁,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还轮不到自己做主,我是你的母亲,这……”
谢灼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玉子祁淡声打断,“那不如请母亲告诉我,这些年可有尽过母亲的责任?”
“或者,不如换一种问法,桫椤之林的刺客可曾有过母亲的手笔?”
玉子祁看着谢灼,面容清隽淡漠,甚至带着一抹淡笑。
闻言,谢灼神色一顿,眯着眼睛眸光微冷地看着玉子祁,“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玉子祁没看谢灼,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很轻很轻地开口:“年幼的时候,我是恨过你们的。”
眼眸微垂,玉子祁清隽精致的面容染了几分薄凉之色,一开口声音都淡地似是从天边传来,“看着玉腾前来寻衅滋事的姬妾,看着你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看着身为父母的你们似乎从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那个时候,有恨也有失望,后来,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也就不抱希望了。”
“再后来……”
玉子祁看向谢灼,“没资格也没必要。”
听着玉子祁前面的话,谢灼连眼眸都未曾抬一下,看上去雍容而又冷漠,只是玉子祁最后一句话,让她神色一变。
不过谢灼没说话,目光危险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你知道了什么?”
触及少年云淡风轻的神色,谢灼定定地问。
玉子祁能说出这些话,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北越,寻王府。”
玉子祁薄唇微启,缓缓地掷出五个字。
这五个字,让谢灼面容上的冷漠彻底龟裂,是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几经转变最后才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姬柔漪告诉你的?”
在提到‘姬柔漪’这个名字的时候,谢灼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寒意。
姬柔漪,玉子祁的生母,北越前寻王爷寻之琰此生唯一的妻子,是她最恨也最嫉妒之人。
若不是姬柔漪,当年寻王妃那个位置该是她的。
当初之琰因为责任娶了姬柔漪,她一气之下便嫁给了玉腾,但到底是不甘心且怨恨着,所以当年寻王府出事的时候她也确实是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是她没有想到寻之琰为了姬柔漪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也说不出来是愧疚还是报复,她出手救下了尚在襁褓中的玉子祁,前提是姬柔漪从此当做没有这个儿子,玉子祁的母亲只能是她。
最初将玉子祁带回东凌后,她虽然并不待见他,甚至是从心底里厌恶,但无论如何到底是之琰的孩子,她即便是再不喜也只是将他丢在桫椤之林不闻不问,只是后来……
似是想到什么,谢灼的目光瞬间沉郁了下来。
旋即看着玉子祁冷笑一声,“你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就算是没有我,你和连枢就有可能了么?你可别忘了,他还有婚约在身。”
且不说苏沐会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单凭着南宫振天对连枢的算计和防备,玉子祁和连枢之间都绝无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伴随着这句话,是缓缓响起的轱辘声。
连小枢,只能是他的。
离开宴会厅,玉子祁修长的手轻抚过轮椅上的纹络,细长的凤眸空濛而又幽深,削薄的嘴角确实微微勾起了一抹惊艳的弧。
连小枢放在心里的人可是他呢!
是夜。
连枢陪沈青辞和苏沐用过晚膳之后便回了竹轩,看了一会儿书,正起身准备去洗漱,窗外传来动静,然后一道紫色的潋滟身影便闪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弥漫在整个房间的微醺酒气。
连枢停下脚步,微蹙着眉看向来人,“怎么喝这么多酒?”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容晞俊美的面容较之以往都染了一抹绯红,他手里还拎着一壶酒,闻言对着连枢弯唇一笑,笑意中有几分苦涩,“我高兴啊,我马上就要成婚了。”
连枢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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