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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犹未了,只见冯紫英一路说笑,已进来。
众人忙起席让坐。
冯紫英笑道:“好呀!
也不出门了,在家里高乐罢。”
宝玉、薛蟠都笑道:“一向少会,老世伯身上康健?”
紫英答道:“家父倒也托庇康健。
近来家母偶着了些风寒,不好了两天。”
薛蟠见他面上有些青伤,便笑道:“这脸上又和谁挥拳的?挂了幌子了。”
冯紫英笑道:“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如何又挥拳?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教兔鹘捎一翅膀。”
宝玉道:“几时的话?”
紫英道:“三月二十八日去的,前儿也就回来了。”
宝玉道:“怪道前儿初三四儿,我在沈世兄家赴席不见你呢。
我要问,不知怎么就忘了。
单你去了,还是老世伯也去了?”
紫英道:“可不是家父去,我没法儿,去罢了。
难道我闲疯了,咱们几个人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
薛蟠众人见他吃完了茶,都说道:“且入席,有话慢慢的说。”
冯紫英听说,便立起身来说道:“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有一件大大要紧的事,回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不敢领。”
薛蟠、宝玉众人哪里肯依,死拉着不放。
冯紫英笑道:“这又奇了。
你我这些年,哪一回有这个道理的?果然不能遵命。
若必定叫我领,拿大杯来,我领两杯就是了。”
众人听说,只得罢了。
薛蟠执壶,宝玉把盏,斟了两大海。
那冯紫英站着,一气而尽。
宝玉道:“你到底把这个‘不幸之幸’说完了再走。”
冯紫英笑道:“今儿说得也不尽兴。
我为这个,还要特治一东,请你们去细谈一谈;二则还有所恳之处。”
说着执手就走,薛蟠道:“越发说得人热剌剌的丢不下。
多早晚才请我们,告诉了,也免的人犹疑。”
冯紫英道:“多则十日,少则八天。”
一面说,一面出门上马去了。
众人回来,依席又饮了一回方散。
宝玉回至园中,袭人正记挂着他去见贾政,不知是祸是福,只见宝玉醉醺醺的回来,问其原故,宝玉一一向她说了。
袭人道:“人家牵肠挂肚的等着,你且高乐去,也到底打发人来给个信儿。”
宝玉道:“我何尝不要送信儿,只因冯世兄来了,就混忘了。”
正说着,只见宝钗走进来笑道:“偏了我们新鲜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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