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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那几天,她很开心,同样他也感受到自己身心从来没有这样愉悦过,而他愉悦只是因为她发自内心的那种惬意的笑容。
比如她送给他那枚刻着“ZS”
的胸章时,脸上流露出的真挚神采会让他心头一暖,虽然这“ZS”
的胸章,粱奕洲曾经送给过他一个一摸一样的。
而对于两个一摸一样的胸章,给他的感觉也是不同的,前面一枚只是一件普通的礼物,而她送给他的这枚,或许他有了这份收藏它的心思。
“逃逸都市,享受慵懒,在普罗旺斯做个时间的盗贼。”
这句话是她在波城古堡拍婚纱照时念给他听的,字正腔圆的读音像是洒落在这田园里的碎金子阳光,他那时感到了动容。
他不清楚动容跟动心的距离还有多远,但是他还是能意识到,如果他接二连三的“动容”
下去,他就要动心了。
其实有些事情,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他一向喜欢求解,万事都想弄个明白,比如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他偏偏对她如此中意,比如她的一些小性子他会觉得可爱,比如她会让他觉得安心和舒服。
这感觉像是一轮投照在他心间的弯月,没有明亮光线,但是就是因为这些光不够明亮,他才没有抵触,反而渐渐接受了,慢慢适应了。
所以那段时间,他有点相信命理这东西,因为他也希望她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会出现在他的生命力,同样,那时他开始侥幸了,如果她是老天爷给他冥冥之中注定好的,那就跑不掉了。
跑不掉好啊,他怎么舍得她跑去他的世界。
也许他心中存有那么一份侥幸,或许是出于自信的心理,为了完成报复乔云清的夙愿,他选择了用她掩人耳目。
他开始设计她,和粱奕洲一起设计她。
现在他想,如果记忆可以选择性遗忘,他真希望自己能忘记这一段,每当他记起这段,只要一想到她所有的惶恐不安都是睡在她身边的枕边人安排,悔恨的情绪就像涌向他的汹涌潮水,这些带着咸味的潮水,就想要把他整个灵魂浸泡,然后他感受到负重在他灵魂里的盐水,刺激他连喘气都困难。
所以那段时间,他每走一步都感受到了步步维艰,谎言已经开始了,他乔兆森亲自导演的戏剧已经开演了,他却没有了喊停的权利。
所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倒变成了桎梏住他的枷锁。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骑虎难下的惊慌和无奈。
但是既然谎言开始了,为了不让谎言戳破,为了让她永远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他导演的戏码,他开始用一个个新的谎言去圆那个谎言。
这种情况有点像用一张张的纸去包住一团火,不过可笑的是,这火是他点的,而用纸包火的可怜行为也由他完成。
如此担心受怕,如此荒谬可笑,如此悔不当初。
所以那时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最后绑住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这同样也是一种侥幸心理。
在商场上他永远会给自己留有退路,但是在这场感情婚姻里,他发现忘记给自己善后了,在游戏开始的时候他自信能掌握好这场局面,但是在游戏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可悲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所以要一个孩子吧,而且他喜欢是一个女孩,跟她一样漂亮的女孩,跟她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女孩。
商场上父子为敌的场面他见多了,也感同身受了。
所以如果可以,他喜欢的是女儿,他希望的也是女儿。
后来,她真的怀孕了,再后来,她给他生下一名女儿。
她生产那天,他将车停在医院楼下,突然没有上去看她的勇气。
孩子,他和她共同的孩子,他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绊住她,绑住她……他自责地失去了颜面。
乔云清给他女儿取名夕沐,唯有对这名字,他没有异议。
夕沐,惜慕,他也希望快点尘埃落定,然后惜慕。
所以老天保佑,别让她知道一切。
就想能赐予他孩子,赐予他想要的女孩,也帮他最后一回,别让她知道。
他就像做错事的小孩,担心受怕地度日如年,每晚从睡梦中惊醒的第一件事是看她是否还睡在自己身边。
但是有些事,就像佛学里说道的因果报应,即使他已经悔不当初,她最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即使她知道的事实只是她自己串联起来的一个故事,它片面,它不完整,它也否定了他对她的全部感情。
但是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管他如何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所有的局都是他安排的,他骗她是真;
但是,他爱她,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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