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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叶既然打定了主意便开始安排起来,他向来是个行动派,家里人也没反对他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只是他没说战友聚会,家里人也只当他去城市里看看,能找到新买家是好事,找不到也没啥损失。
张国昌跟所有的父亲一样,觉得儿子大了就该在外面奔。
年纪轻轻的总呆在家里有碍各方面的身心健康不是么?他老张家的孩子生得这么好看,又在城里念过书,总有什么女同学之类的,既然有女同学,那些女同学身边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合适的人不是!
指不定哪天兜兜转转地给他带回一个儿媳妇也说不定,麻团不就是他儿子当兵带回来的么?上次只带回孙子,这次说不定就走运带回个儿媳妇呢?
若张国昌事后知道他家儿子给他带回个什么样的人物,只怕他要抽自己!
哪会欢欢喜喜地打了包袱,请了隔壁跑运输的邻居将儿子孙子送到县里搭火车去W市。
……………………
麻团到底是个孩子,第一次跟随父亲去大城市,兴奋地连眼睛都恨不得多生出一双来,窗外单调的田野风光看不够似的,不停地问着到哪里了,还有多远呢?
张新叶倒是没那么兴奋,家里离着W市不是很远,他只买了一张站票,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行李,琢磨着进了城要不要参加那个无所谓的聚会。
火车况且况且的,一路摇摇晃晃地行驶着,小麻团兴奋了一阵子,饿了。
张新叶出门得时候准备了干粮,此时却怎么也不想让麻团吃哪种冷硬的食物,即便火车上的盒饭卖的贵,他仍旧很大方的将麻团领到餐车。
现在已经过了正餐的时间,餐车里没几个人。
有时候没买到坐票的人过来,点几个菜也可以有个位置。
现在还不到五一黄金周,这趟车的路线不好,车速又慢,没几个人愿意坐。
张新叶将小麻团安排好了,点了一个热菜,自己泡了壶热茶,却有了尿意。
列车还在行驶中,张新叶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嘱咐了麻团不要乱跑,起身去了车厢顶头的卫生间。
麻团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好奇地看着四周,陌生人太多,他有些警觉地看着每个走过的人。
张新叶还没离开一根烟得功夫,一队人进了餐车,为首的是列车乘警和一位军人,正在哪里其礼貌地请就餐的客人离开,但见到只有麻团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两人站在麻团身边好说歹说也劝不走这位小乘客,因为小乘客表示,自己的父亲马上就来,要是找不到父亲会着急的。
而且小乘客一再表示,他有权利坐在这里等菜,他爸爸已经付了钱!
军人指着自己制服,乘警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小乘客麻团淡淡地说:“叔叔,我不认识字。
而且咱们当兵的不能赶走正在吃饭的老百姓,这是不对的。”
两边争执不下时一位衣着整洁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围观了一会麻团智斗两成年人,非常不厚道的挂起浅笑,眼神飘向麻团桌子上的军用水壶。
那是一只有些年头的水壶,斑驳的油漆上记录着主人的历史,壶口上的盖子有一块瘪了下去,长长的挂带垂在桌边,随着火车的节奏飘荡着。
男人只是在路过时,弯下腰将带子捞起,放在桌面上。
对着那两位面红耳赤却没办法发火的两位递了个眼神。
“谢谢。”
麻团非常有礼貌地道谢着。
男人嗯了一声,好奇地打量着麻团,“你家父母呢?”
麻团警觉地看了看那人,随即垂下睫毛,“爸爸去尿尿了马上回来。
我要是走了,爸爸会着急的,而且我们点的菜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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