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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清晰地看到景玉脖子上仍旧挂着的那枚家徽,拧了个弯,背面对着他。
镌刻着他的名字。
Klaus·von·Essen。
“我的承诺始终有效,”
克劳斯说,“你知道,随时可以联系我。”
景玉说:“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克劳斯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还有景玉的。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上阿默高。
如今还在冬猎的期间,克劳斯今年猎鹿的次数并不多,当地的政府仍旧在召集猎人,希望他们能够猎杀红鹿。
这是为了保护植被,不然,到了次年,大量繁衍的红鹿会吃掉很多植物,严重影响山林的生态平衡。
克劳斯骑上了马,在日暮时分,他开始打猎。
这宽阔的峡谷之中,四周环绕着寂静、浩瀚无垠的黑森林,阿默高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沉默地立着。
克劳斯控制着马,冷静地看着雪地上,寻找逃跑红鹿留下的痕迹。
克劳斯用的还是一把中折式单发步|枪,这是猎人学校毕业后的传统枪支。
使用半自动步|枪的,都是些新手。
一击必中。
射杀猎物时候,要一枪打中它们的要害;倘若第一枪未能毙命,猎物会拖着受伤的身体仓皇逃脱。
受重伤后的猎物会丧失捕食能力,疼痛、伤口感染和饥饿都能令它们痛苦死去。
遵守生态狩猎和保护主义,克劳斯必须一枪解决掉它们的生命。
他一直做的很好,在射击的精准度上,克劳斯先生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他享受冬猎,但不会折辱生命。
当克劳斯成功打伤一只红鹿的时候,猎犬却对着另一处欢乐地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回头,冲着克劳斯摇尾巴。
克劳斯刚刚下马,他重新上了子|弹,踩着积雪过去,吱吱的声音响起,雪地不堪重负。
被一枪射中要害的红鹿静静躺在地上,流出的热血染红洁白的雪地。
在倒下去的红鹿不远处,克劳斯看到另外一只看上去刚成熟不久的红鹿。
看上去有些笨拙,也或许是被吓到了。
那个红鹿一动不动,即使看到同类被枪杀,它也傻乎乎地站在雪地之中,只是用带点水的眼睛注视着他。
猎人之间都有着约定俗成的规则,不猎杀幼崽,不猎杀领头的野兽,不猎杀怀孕或者哺乳期的母兽。
但这个红鹿已经成熟了,它的体型和角都是成熟鹿的模样。
克劳斯没有犹豫,他举起枪,瞄准。
红鹿没有动,它仍旧站在原地。
这东西的不设防让他想到一个人。
克劳斯迟迟没有开枪,他第一次在射|击前犹豫。
沉默两秒后,他将枪放下。
克劳斯冲着红鹿喊:“走!”
红鹿像是被这声惊醒了,它拔腿就跑。
这种生物原本就很敏捷,轻盈地跳了几下,飞快地往密林深处逃跑。
只在地上留下一些鹿蹄印。
克劳斯低头擦拭着猎|枪,白雪皑皑,冷风吹着树上的雪下来,悄无声息地掩盖住地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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