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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是乱咬的疯狗,都来了,你们都来了!”
紫禁城中的西角门内,江彬口中圣明的陛下也正说到言官:“风闻奏事、督查百官本是好事,祖制虽未授予言官规谏君王的职权,他们这么多年效仿旧朝言官多有犯上也就罢了。
朕就是不明白一点:身为朝廷要职,真的不用说话不负责任吗?”
“陛下,若言官行事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就失了设立言官之本意。”
杨廷和现在只是耐心地解释着。
“朕明白,就是要让百官,让朕也时刻警醒嘛。”
朱厚熜点着头,“当然了,内有锦衣卫、东厂,外有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犯了事还有刑部、大理寺,文武百官互相弹劾更不会顾及自己是不是言官身份。
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朝中还不是小人当道?朕的统计不是在那里吗?”
他指了指最初带过来的那些留中奏疏,这番话有理有据,群臣一时无言。
“朕虽然这么说,但言官还是要设的。
只是朕以为,这是极重要的一个官职,有两不应。
一不应真的风闻奏事,毫无凭据就肆意抨击,以至靡费朕与朝廷诸公的时间精力;二不应毫无实务经历就对其他同僚的作为评头论足,以偏概全而无需负责。”
对于前者,朝廷诸臣也都是烦透了。
但对于后者,杨廷和却又不得不说道:“言官所以品级低而授予不因言获罪之权,就是要鼓励他们畅所欲言。
言官所言,陛下准与不准,臣等花时间自辩,朝廷这点精力还是应该花费的。
其他职官也是应该受得起评头论足的,这免不了。
若要言官必须精通某项实务才能发表意见,言官品级便与其资历难以相称。”
“这涉及到官制,同样不是今天能论完的。”
朱厚熜轻飘飘地说道,“仍遵旧例吧,朕说的这两不应,望都察院与六科给事中都记在心里。
多花点时间去听、去看、去思索,呈上来的奏疏需要重质量,而不是重数量,重影响。”
他顿了顿之后说道:“如今有了内档司,朕日后考虑言官升迁时,自会以其担任言官时所上奏疏于国事之效果为评判重点。
广开言路朕也认同,朕只希望通过这言路上达天听的,更多的是据实所奏、有理有据,是因事及人、论迹而非论心。”
“朕不求言官遇事必有方略,朕但求言官不是只知攻讦。
风闻奏事、不因言获罪是天子鼓励的态度,闻风就动、无据而攻讦却不是言官为官的美德。
朕要的文官是真如古时国士般德才兼备的英杰,而不是张目四顾竖耳旁听的官场警卫。
摇铃警讯之辈已经太多,言官之才不应只用在这等小事上。
因今日之事空出来的这些缺……”
礼部尚书已有人,剩下的位置让许多人低下了头压抑眼中的光。
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正四品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两个正五品的礼部郎中……那么多的好缺!
朱厚熜的目光看向了王琼:“王卿,吏部从速把部推拿出来。
至于礼部右侍郎,诸事繁忙,先由袁卿在礼部着人暂署,随后再会推。
六科言官,就照急选旧例,内阁推一份名单来吧,各一正一陪。”
阳光倾洒在巍巍皇城,内外金水河中的水波都荡漾起来。
水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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