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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她要演的是:“……游龙戏凤?”
这出戏……当年他和南音一起唱过。
他感觉好像有一只手探入他的体内,拉扯他的血脉,心脏又紧又疼。
“对,这次是回馈戏迷的活动,选曲都比较轻松欢快。”
班主还在跟他介绍这个活动,说他们成立了一个戏曲协会,徽州当地叫得出名号的戏班都在协会里,每年年中都会在一起排一出大戏,这个戏班花旦出名就出一个花旦,这个戏班老生出名就出一个老生等等,也是当地一大盛事,还会有一些折子戏,《游龙戏凤》啊,《锁麟囊》啊,这些喜庆的小戏也会轮番上场。
但顾久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想的是当年和南音一起唱的《游龙戏凤》。
皇帝微服出游遇到卖酒女李凤姐,见凤姐貌美如花便纳为妃带回宫,他觉得这个故事可笑,皇帝和卖酒女怎么可能终成眷属?南音却说这是跨越阶级的爱,他很不以为然,认为阶级这种东西,生来就不是让人跨越的。
这句话或许有几分现实的道理,但也足见他本质傲慢。
南音嫁进顾家,他总觉得她不配,他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她太心机,原来他是因为,瞧不起南音。
说白了,他对南音轻慢惯了,潜意识觉得和她只能逢场作戏,娶回家就是笑话,南音比他清醒,比他自己还要早看穿他,所以从来没有对他有不切实际的奢望,动心了就分手,报复完了就离开。
她对他,就没有天长地久的想法。
顾久自嘲地一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凭什么瞧不起她,南音漂亮,聪明,独立,孝顺,还会唱戏,明明就是他这个纨绔公子哥儿配不上她呀。
有个小学徒跑来找班主:“师父,水苏在后台找你。”
“好。”
班主起身,再问顾久一次,“你真的不跟我去见见水苏吗?”
顾久丧里丧气地摇头:“不了,我不打扰她。”
班主不多说,转身去后台。
顾久看着戏台上唱跳俱佳的花旦,想到同样在戏台上游刃有余的南音,配乐的鼓声打得很快,像在催促着什么,咚咚不止,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倏然起身追上班主:“我,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班主看了看他:“行啊。”
“你别跟南音说我经常来。”
顾久没想要和南音相认,打算仗着自己现在的打扮‘六亲不认’,离近一点,看看她。
班主挑眉,还知道水苏的原名叫南音?他果然没猜错,这是南音以前朋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躲躲藏藏不敢见南音,但想来应该没有坏心思,他弯弯唇:“我答应你。”
有演出时的戏班后台,一般都很杂乱喧闹,演员人来人往,顾久跟在班主后面,穿行在夹道里,心跳逐步加快,看到一面镜子就停下来看看自己的打扮。
很宽松的卫衣,很嘻哈的工装裤,鞋子都增高了两三厘米,完美隐藏了他的体型,为了把自己变得更不像南音记忆中的顾久,顾久甚至还戴上了耳钉——他大学时打过耳洞,很多年没戴了,南音可能都不知道他有耳洞。
要不是临时买不到纹身贴,他还想给自己贴个纹身,把自己彻底变成黑帕男。
不过这副模样,南音也一定认不出他,顾久呼出口气,继续跟上班主,已经能看到南音在前面化妆,他脚步又不禁慢下来,有了几分“近乡情更怯”
的感觉。
“水苏,”
班主扬声喊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上次送花篮给你的人,你不是说下次他再来,要当面跟他说谢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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