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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戚隐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一叠银钞,戚隐怔了一下,不解地望向老人。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他,“我攒了好些年,算起来起码有五两了,请媒人、置办一点金银头面、办酒席,应当勉强够用。
你省着点儿花,将来养娃娃可要花不少钱呐。”
戚隐还是愣愣的。
“隔街的小凤仙,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老人冲他眨眨眼。
戚隐的脸登时红了,急得话儿都说不明白了,“……您,您怎么知道?”
老太太低下头绣花儿,细细的银针戳进布面,“每回买药你都抢着去,老婆子我好奇,上回去看了一眼。
嗯,长得不错,屁股也大,好生养的相貌。”
戚隐的脸红得能滴血,结结巴巴地说:“人也好,可温柔了,一看就贤惠。”
老太太乜斜着眼睛瞧他,“还没娶进门呢,就学会帮媳妇儿说话了。”
戚隐想说没有,老太太笑着推了推他,“行了,好生藏起来,别让你姨知道。
去吧。”
他用力点了点头,一溜小跑回前院,刚巧看见门口来了客,乌帽团领衫子,似乎是官驿的驿差。
小姨从上房出来笑笑嚷嚷地迎客,戚隐连忙脚下拐了个弯儿回到跨院,老太太指指后门,戚隐会意,跨出门槛关上门,蹲在石狮子下面。
他要等小姨回屋了再回去,免得让她发现。
他紧紧抱着那个书册大的小盒子,夏天,下了雨也有点儿冷,可心却是暖的。
他想起小时候老太太常常带他去二里外的集市买菜,丁点儿大的小人儿拉着老人的手,肘弯里挎一个篮子,见了谁都问声好。
有一回他不小心和老太太走散了,抱着篮子站在牌坊底下等,幸好因为他平常嘴甜的缘故,路人认得他,把他引回了家。
他对着水洼里的自己笑了笑,小姨不喜欢他不打紧,他还有祖母,还有凤仙。
头上忽然罩下一片阴影,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他身边,黑发黑衣,都湿透了,肩膀上蹲了一只肥肥的黑猫,毛上滴着水。
他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冷白的,睫毛很长,在天光下是米色的,像蛾的翅子。
躲雨的么?戚隐想。
那只黑猫扭头望见了他,从男人肩膀上跳下来。
这黑猫着实太胖了些,跳下来的时候像个毛球。
黑猫在戚隐脚边蹭了蹭,细细地喵了一声,戚隐笑着捋了捋它的毛。
男人也转过头来,戚隐看见了他的脸,清俊的眉目,眸子黑而大,映着满世界的风雨,和蹲在地上的戚隐。
“您看着脸生,打外地来的?”
戚隐问。
男人似乎不怎么习惯和别人交谈,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来寻亲么?还是路过?”
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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