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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贾铭章没有忘记他的誓言,他回来了,以优异的成绩回来了。
哪怕精机一厂已经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加入众诚,重振机械制造业雄风这个梦想在家乡的土地上扎根了。
这只是一股来自内心的力量,贾铭章不会天天去想这种事,而今天他的感触格外深,也许是看见了父亲昔日的老同事,也许是……
“哎,你小心点儿。”
贾铭章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很沉稳的年轻人居然一声不吭地爬上了附在墙外的铁直梯,那梯子至少有二十年没维护过了,这家伙……
不知是不是声音传递的速度太慢,贾铭章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墨曜已经像猴子一样爬上角房的屋顶,看这架势没有十几年的历练都达不到这个速度。
“没事儿,小时候爬得比这还快呢,近些年手生了。”
不知为何,那个年轻人直抒胸臆的一句话让贾铭章也感到了一丝快乐。
从进到他家的门以来贾铭章就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饭桌上对话的时候也许想过一吐为快,但他还是压制住了,直到现在才从他的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
李墨曜站在角屋顶,这个方形的小角屋下面是配电室,哪怕是在精机一旧厂的厂房里也不算高,但从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贾铭章看得出,这种豪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的思路就稍微阻塞了那么一小会儿,马上就明白了这份快乐的源泉在哪里。
这是当年精机一厂的孩子们能爬到的最高位置,所有的男孩子无不以能爬到这个位置为豪,包括他自己。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压抑的感情原来在这里,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以谁能爬得高来享受众人敬仰的目光,贾铭章忽的又有些落寞。
是啊,二十年了,二十年来自己一直努力向上爬,有的时候似乎忘了初衷。
“上来啊。”
那个大男孩儿似乎此刻把自己当朋友了,贾铭章哭笑不得,这可是在众诚的厂区,哪怕此刻厂里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这么一个大老总要是爬到这种地方,明天一早一定会成为全厂的新闻,甚至会被某些人误认为某种信号加以解读。
只不过,为什么会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呢?
李墨曜只是这么招呼了一声,也许他没打算真的把这位企业老总招呼上来,但他依旧掐着腰扫视着目力所能及的范围,此刻他开心的像个孩子。
“这边年久失修了,你还是先下来,很危险的。”
贾铭章喊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轻松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的某些伪装也已经缷下来了,不管这种伪装是出自本意还是习惯,现在他不是公司老总,而是以本人的身份在与这个年轻人对话。
“小时候……我最喜欢爬到这个地方了,那个时候为了爬高没少挨打,可每次我都能爬得很高,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爬到一号厂房的屋顶。”
一号厂房是精机一旧厂最大的厂房,举架高足有二十几米,相当于六层楼的高度。
这小子!
比自己当年还野性。
贾铭章不禁暗暗发笑,他仰起头喊道:“我考上大学那会儿你多大?”
“你是哪年考的大学啊?”
“1998年!”
“哦,我那年刚好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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