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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祥没打算这么早就把外孙女提过来。
庙里香油才添上,祷告的文字还没抄够数,御医还没要回来,公孙佳之前干了什么事也还没弄明白个大概。
总要把这些事儿给理顺了,再把怎么扶植外孙女的计划给考虑得比较成熟,才能把公孙佳叫过来,祖孙俩认真聊一聊。
十二岁,一个不上不下、不大但也不小的年纪。
狠心一点,或者形势急迫一点,都能出嫁了!
公孙佳这个情况,拿她当个正式的成年人也不算太离谱,真拿她当小孩儿才会坏事。
钟祥性子有些跋扈的成份,但能跋扈成个郡王还没被打死,那是极识时务的。
然而还没等回家,天下最大的“时务”
皇帝表哥把他提过去了,拍了一本奏本到他胸口上:“看看,看看!
这些孩子,都这个狗脾气!”
钟祥文化造诣极其一般,阅读的速度与文字复杂的程度成反比,打开一看笔迹还挺熟,咧开了嘴:“这是……单鬼儿写的?”
单良既毁了容,就有点阴恻恻的鬼味儿。
皇帝骂道:“还有心情开玩笑?前天的事情我给你按下了,今天这是什么?”
钟祥道:“写了什么不好的话?”
慢吞吞地读完,又努力总结了一下,说,“也没毛病啊!”
“公孙昂活着的时候,就不是这个口气!”
“那是!
药王这孩子,随我!”
“随你就完了!”
皇帝骂了一句,“还要有下回?是不是你撺掇的?”
钟祥一口否认:“不是!
我就是再浑蛋也不能这么不讲究!
一个病孩子,支使她?丧良心!
我昨天还跟妹子说,再求两个好御医给她,以后招个女婿,好叫她父亲不至于绝了后。”
“唔,还不算太糊涂。
回去养好她,且不说是那自家孩子,她还是功臣之后,不能让人看了寒心。
不管什么事吃相都要好看,只要不是生死攸关,凡事都可留一线。”
“那是,那是,”
钟祥一个劲儿的答应着,“您看药王守着她那一份儿家业,还能守得住吧?”
皇帝以往十二年里对公孙佳的印象都没有这两天来得深,平静地扫了表弟一眼。
钟祥一改不正经的样子,也严肃了起来,索性摊牌:“我不会支使她去冲锋陷阵,却想让她多懂点事情。
阿娘与妹子总是觉得我们吃过太多的苦,孩子们也跟着受了许多的罪,如今过上好日子了,恨不得把所有的亏欠都加倍弥补了,孩子们被惯得不成样子。
别人行,药王是没这个福气了。”
“她一向如此吗?我记得以前见过,很是乖顺可爱。”
“还不是被逼的?她爹要是活着,她现在肯定跟以前一样是个听话的小闺女。
她爹不是死了么?没爹的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咱们见的还少吗?要想让她过得去,也显得咱们厚道,就得让她能自己立起来,最最不济,有人打她了,她能知道跑、会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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