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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貌清俊,唯独双眼无神,爱惜地抱着一张琴,辜婆婆出来时,琴师面上带起了笑:“请问,可是辜家的伯母?”
小地方的人,从没见过这般清贵人物,辜婆婆一时间没能猜出对面的是位仙师,连忙让进来。
“小妇人有什么事能帮到公子的?”
琴师轻咳一声,面上竟有些绯红,道:“是这样的,在下姓南,单名一个颐字,昨夜……昨夜于附近海崖上谱写新曲时,听到一位姑娘在附近海礁上伴琴声而唱,声音空灵。
在下去寻时,这位姑娘突然跳入海中,只来得及在附近拾到这支银钗,村中的银铺说,这支银钗是伯母订做的,故而、故而前来奉还。”
他说话时,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动心,任谁都看不出来,这般情窦初开的人,竟是位大能修士。
不过辜婆婆却没有注意,而是满面呆滞,接过银钗的双手甚至有些颤抖,待看清楚了钗上刻着女儿的名字时,眼神混乱间,连连点头。
“是……是,我家的姣娘调皮了些,喜欢出海游玩,我时常教训她,没想到打扰了公子。”
不远处,在黄泉镜幻境外的南颜用神识观察着院子内的情况,心道,这辜婆婆的女儿可能这时就已经死了,她应是患有癔症,认为女儿还活着。
尤其是在南颐带着女儿的遗物来时,这辜婆婆更是犯了癔症,交谈间让南颐误以为自己遇上的是凡人家的女儿。
南颐颔首道:“伯母客气了,却不知……姣娘姑娘何时能回来?”
辜婆婆道:“她、她出海去了,明年她该嫁人了,想捕些鱼换嫁妆。”
“呃?”
南颐微微一顿,但因为修养极佳,并没有细问,道,“北海危险,凡……姣娘姑娘一人出海易遭意外,伯母若信任在下,在下将她寻回来如何?”
“哎,好好,那麻烦公子了。
姣娘从村东头的无言渡离开的,若找到了,务必回来用一顿饭。”
辜婆婆连连道谢,南颐点头,撤出幻境。
黄泉镜力量结束,辜婆婆身形一晃,靠在院中的竹椅上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琴师的幻化散去,露出嵇炀沉思的面容。
他徐徐自辜家门中走出,右手平摊,周围空气一凝,化作一面古镜落在他手上。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舅舅当时没有认出来了,一是银鲛本就可完美隐蔽气息,二是有这位老婆婆为她提供凡人的身份,这两种巧合加起来,舅舅又是盲目之人,在玲珑京之前,恐怕一直以为姣娘就是辜家的女儿。”
嵇炀略一沉吟,道:“诚如先前所推测,可见南颐去玲珑京之前,他与姣娘尚且平安。
偏一离开,姣娘就被擒,他在离开北海前,会不会见过什么人?”
南颜道:“要不要去这婆婆说的无言渡看看?”
“今夜是满月,子时过后应可再动用一次黄泉镜。”
南颜疑道:“怎么了?”
嵇炀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悠远,神情正经道:“有言在先,南颐怕是会同鲛人在那处定情,逸谷先生我可继续饰演,只是尚欠一纯真年少的鲛女。”
这就很尴尬,舅舅同鲛人舅妈是两情相悦,而他们俩目前一个不知真假的失忆后积极进攻,另一个抱着佛修身份强行挣扎。
南颜不禁痛悔这时候把大哥二哥都支走了,叹道——
“我觉得大哥就挺纯真年少的。”
嵇炀:“他不止纯真年少,还才高八斗,催动黄泉镜需参与者同心。”
南颜:“那就算了,你看二哥怎么样,不止够细心,还够戏精。”
嵇炀:“要下水的,狐族都畏水。”
南颜:“那就是贫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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