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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跑着,一边后悔得肚子生疼,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希望雯小姐可千万千万别生气……他刚跑过了庭院,运起神力提鼻子一闻,就清楚嗅到了那股梦里都散不去的幽香。
他忐忑着心,脚下却越跑越快,转眼绕过前屋,就看到大门外站着的,那个披着灰斗篷,剑一般傲然的身影。
舜立在青铜大门前,看着一身花哨丝袍的土财主独自飞奔而来,挂着霜寒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疑惑。
他心事重重飞来南岛,正想找尽远说说大朝议和界海的事,再跟他合计合计眼下要如何选择,刺杀事件的调查又该怎样打开局面。
可没想在门口却被人一拒再拒,又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还是没见到那个身影,心里也不由恼火起来。
这家伙……大早上的去哪儿了?他瞅着那张让人生厌的面孔愈加靠近,脸色更难看,好在幻术掩饰下对方根本无法觉察。
朗尼一路疾跑,到这里都稍稍出了些汗,他怎敢再让心上人停留门外,讨好地笑着朝里不停比手,喘着粗气说道:“雯小姐,快请进,请进!
下人不懂规矩,让您受委屈了,真是该死,该死……”
他一张脸本来还算挺英俊,可这谄媚笑容实在僵硬得很,平白让他添了许多猥琐。
舜也不想跟他啰嗦,清了清嗓子,用略显中性的音调低声问道:“尽远呢?”
“尽远……呃,这个……”
阔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其实他从昨天起就没见过那看不顺眼的臭小子,虽然他根本不在意那家伙去了哪儿,但眼下女神的问话却无从回答了,真让他暗暗叫苦:早知道,多问一句就好了……
舜见他面露犹豫,心底一沉,紧跟着追问:“怎么?”
朗尼察觉到她似乎生气了,更是慌张,结结巴巴地掩饰道:“那个……斯诺克先生他,他刚才突然出门了……还没回来呢,我这就叫人……叫人去找他。”
舜瞧他这幅欲盖弥彰的样子,压根不信,眯着眼睛盯了他片刻,直把阔少弄得面红耳赤下不来台,才轻声吩咐:“带我去他房里。”
朗尼哪敢多问,随手擦擦额上汗水,殷勤地往前领路,直走到主楼二层靠北处的那间客房外。
他虽然跟那小子不对付,招待上可没亏欠,不但选了个阳光最好的房间,还特意按着对方喜好,摆放了几株带有楻国格调的松木盆景——尽管它们和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半点不搭,但也总是份心意吧。
舜跟着他进屋,抬眼就往那中间大床看去,见雪白丝被铺得整整齐齐,显然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沉住气又往窗边走去,那关得死死的玻璃窗外残剩了许多露珠,内侧却连半点湿痕都没有,看来晚上也并未被打开过……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他确定尽远没有按照自己的嘱咐待在这里,不由心中火气涌来,忍不住暗暗埋怨:就算跟这土财主互相再看不顺眼,忍个两天又能怎样?如今去了哪儿也不说一声,这叫他怎么个找法?
他仔细看遍了这金光闪耀的房间,没寻到任何可称线索的东西,又盯着朗尼闷声问道:“这两天,城里出过事吗?”
“没有,没有,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事……”
阔少赶紧摆手,转眼想到了演唱会的消息,又讪笑着试探道,“就是,洛维娜夫人的演唱会即将举办了,这几天,满街都是想凑热闹去白港看她的人。”
“嗯……”
舜从鼻子里漏出一声答复,并没提起任何兴趣。
他想着以尽远小心谨慎的性子,就算看到了什么,也一定不会贸然动手,如今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去找人,朗尼看她毫无反应,面露沮丧地叹了几口气,又凑上前贴心地问道:“雯小姐,您这么早就赶回来,肯定没用早饭吧?我……这就让下人给您备宴接风?”
他特意说着一副楻国人的腔调,在投其所好这点上真是分外下了功夫。
“嗯。”
舜漠然点点头。
尽远既然不在,一时半会也没处找去,他只能暂且压住疑惑,跟着朗尼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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