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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莱诺特,我和你家爵爷……这才刚认识,交浅言深不敢多嘴。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啊,还是把这第一回好好凑合凑合先。”
他略有些失仪地朝青年挤了挤眼睛,用拿过烟草的手指擦擦短须抹了丝香味,继续惬意地挑选起来。
名为莱诺特的青年听他这般拒绝之词也没半点神情波动,站起身恭谨施了一礼,又刻板地问道:“阁下可否告知当天赴宴的时间,届时可以为您安排行程。”
“我这身皮已经够黑了,不想晒太阳,还是晚点再过去吧。”
将军随口说了个大概,青年却不容他敷衍,追问起准确时辰,他只能干笑着定在了傍晚六点,恰恰赶上宴会开始前的最后一截空余时间。
“您届时会带女伴同行吗?”
“不带,我哪来的女伴呀?”
“您是选择乘坐魔力机车,还是按照楻国传统由马车来接送呢?”
“机车吧,快一些。”
“您……”
莱诺特无视叶续渐渐纠结的脸色,还要再细问,正巧门外响起了几声敲击,将军赶紧出声打断了他:“进来。”
。
那名接待军士推门而入,几步走到叶续身旁附耳说了几句,顿时让他眉头一扬,大笑了起来:“真不巧,楼下有急事找我,我就不送你了,请自便,请自便。”
他说罢就逃也似的大步走出了房间,那名军士熟练地帮他收拾好书案上的烟草,便紧追而去,对桌边那位青年似乎见惯了,毫不在意。
莱诺特平静地看着两人相继消失,沉思了几秒,又从衣兜里掏出本硬皮小笔记。
他分毫不差地将方才所有谈话都细细记载清楚,才收好纸笔推推眼镜,迈着小步不急不缓地朝外走去。
叶将军刚出了房门,那张笑脸就猛地一收,转着眼珠心里直估量。
方才那小子是新教派的总统候选人:麦伦·西斯丁男爵的下属,近段时间常来常往,都快把大使馆当成家了。
南岛新一届的总统选举在即,两方候选者还在不停奔走于各处的宣传活动,以图拉动更多倾向己方的民意。
身为楻国大使,手握至关重要的商贸指定权,他若是往哪边靠一靠,那结果就可以说是毫无悬念了。
但他绝不会这么做,不管是谁当选,对他来说完全没什么不同,说得市侩些,左右逢源才是王道,他又何必在此时贸然去得罪一帮子人呢?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有点诡异,第二轮民调还没结束,新教派一方却好像胜券在握般急着办起了答谢晚宴,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他是有茬接茬,口风绝不会漏出半点,就当是看场好戏吧。
相较于这段插曲,刚才听兵士说起的那位京城贵客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陛下前几天才遣人送了东西过来,怎么这么快又来人了?难道京城里出了什么变故?他想到上次听使者说起的举行大朝议之事,心下更加担忧,不由加快脚步蹬蹬下了楼梯,转到内侧待客厅,刚把门一推,忽然愣住了。
“殿……你怎么来了?”
虽然舜还是戴着兜帽,但他一眼看到那腰间的赤红长剑就认出对方了——这把剑还是他多年前作为庆生礼物赠给皇子的。
他立刻反手把门一拉一锁,这才大笑着走上前施了一礼:“真是稀客呀,我刚听陛下说你偷偷溜出京城,就想着是不是会来南岛转转,可真叫我说着了!”
他得意地拿手指描了描胡须,言谈间透着家人般的亲昵,全没生疏样子。
舜也有近一年没见过这位半师半友的长辈,自然流露了几分喜气,但他现在心里压着事,无暇闲谈,稍稍客套几句就把来意简单说了一番。
“尽远失踪了?”
将军乍听这消息就是一愣,照他看来,尽远那孩子平时虽然不声不响,做起事情的确算是小心谨慎,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这要是换成了舜,他就毫不意外,皇子一向我行我素,你看,这次不就是离家出走半天没个音信吗?可是说到尽远……
他隐隐觉得不对,又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之前都没征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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