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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木长老在火焰中消失的那一幕,激灵打了个冷颤,连忙追问:“那老大人他……”
“他是生是死,你不都亲眼所见吗?”
皇帝冷冷打断了他的问询,“莫说是他,若非我出手及时,整座圣塔都将在今晚倾覆!”
舜被这骇人消息惊得木立当场。
他本以为一切乱象都已平息,只是专程前来探病,谁能想到,心中不可动摇的圣塔竟也会遭遇同样恐怖的灾厄!
震惊过后,他忽然从中觉出点疑惑:木长老若真已陨落……那么父亲耗费心力凝聚那颗碧玉果实,又是为什么呢?
皇帝没给他发问的机会,抬高了嗓音斥道:“我分明告诫过你,未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引动契约,你为何不听!
今晚若不是你贸然赴险身受重伤,触发了守护契约,以致塔内防御之力大减,更引得老大人也离塔查看,就算外敌再强,又如何能伤到圣树一分一毫!”
舜捏紧了双拳说不出话。
此番应邀前往玉王府探查,虽有种种原因,但他终究没想到会导致如此惨痛的后果。
他自以为身在京城由圣塔守护,行事无所顾忌,现在看来,的确是太过轻率了……
巨大的负疚感将他压得喘不过气,皇帝见他低头不语,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如此任性妄为,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私下去参加那些佣兵公会的任务,以为能瞒过我?还幻化成女子样貌,要是被朝臣们得知,成何体统!”
“……只要不解除幻术,谁又能看出破绽。”
舜并不觉用“雯”
的名义有何不妥,下意识嘀咕了一句。
皇帝见他还敢反驳,又是一声冷笑:“你身侧随时跟着东宫侍卫长,但凡有心,谁还看不出端倪?”
他一提到尽远,舜更觉郁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索性闭紧嘴巴。
“还有你上回擅自离京之事!”
皇帝似乎打算一次将他所犯的错处全都罗列出来,摇着铁扇继续指责,“身为‘太-子’,只因区区一群刺客,弃朝堂于不顾,将安危抛诸脑后,这难道是该做之事吗?”
“那群刺客和弥幽失忆有关,我怎能不去查清楚?”
舜忽然抬头,忍不住反驳。
皇帝摇着扇子的手稍稍一顿,又紧跟着斥道:“即便如此,你至少也该先回报于我,岂能不声不响就跨海追去塔帕兹!”
其实舜之前有吩咐枯荣带话回京,但那时他还不知此人心怀叵测,如今更无法细细解释,只能继续以沉默相抗。
这样消极的态度终于让皇帝生出几分恼怒,收起扇子用力敲了几下桌面,厉声喝道:“这便也罢了,你明知刺客就藏身南岛,为何还要不顾危险,将身份暴露出来!”
这事也皆因尽远身受重伤而起,舜无法遮掩那人欺瞒自己的事实,不愿回话,又听皇帝寒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妄图麻痹对方的判断,引蛇出洞?哼,结果呢?渔村一场惨败!
折损了一名高阶巡查员!
若不是有我的护符,只怕连你自己都得命丧当场!”
皇帝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吼出最后几个字,震得整个书房都一阵嗡嗡回响,却依旧未让内侧墙边专心制药的军官分散出半分注意。
舜随着阵阵回音抖动嘴皮,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气,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到那位无名的光修士,心中悔意难当,眼前不自禁浮现出那片夺目的灼烫白光,还有光中消逝的细瘦身影……
说来惭愧,他至今无法得到有关对方更多的信息。
圣塔巡查员们超脱于世俗,他们没有姓名,没有过去,只有一个个冰冷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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