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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这个称呼,往硬里喊,便是兄弟,往软里念,就是爱怜。
然而“九”
这一字,除了同门兄弟,外人如何知晓?
净霖欲打马的手缓了一分,他轻轻拍在马颈侧,刹那间已心下百转。
他停滞片刻,说:“还是直称大名吧。”
苍霁几欲咬舌,道:“那便罢了。
只是九郎不是你的乳名吗?我记得昨夜那女子便是这么唤的。”
净霖转眸盯着苍霁,说:“我在家中排行第七。”
苍霁适当地露出了然:“江湖不易行,净霖,往后且须更加谨慎。”
“你家居北边。”
净霖的马跑起来,他说,“北边形势如何?”
苍霁知他已起了疑,便回答的天衣无缝:“我离时血海已漫妖塔下,苍龙召八方之水以抵血浪,我故处已成一片汪洋。
如今北边全由苍龙把控,凡人不便滞留其中,我就策马南行,先到了九天门寻求庇护,正遇着贵门鸣金台。”
净霖年前北行,知道的与苍霁所言一般无二。
实际眼下局势更加危急,苍帝独力扛北,纵然修为吞天纳海,却也迟早会陷入四方围夹之中。
苍霁就势转开话锋,道:“北地已成一片泽国,苍龙却迟迟不肯与贵门缔盟。
此妖为害一方,何时能除?”
“苍龙万不可除。”
净霖见苍霁似有不解,便稍作思索,说,“……哥哥居地被淹,因此浪迹江湖,讨厌他是情理之中。
况且正因为苍龙引就八方之水,致使北边数万百姓不得不徒步向南。
九天门与苍龙交界之处已有万人流离失所。”
“正是如此。”
苍霁说,“难道还不可恶么?”
“可恶。”
净霖不假思索,“但功将抵过。”
苍霁一笑:“这我便听不懂了。”
“居北者不明南事,处南者不详北情。”
净霖说,“我未曾北行之前,家中兄弟屡次面见苍龙,以求缔盟,皆遭冷遇。
我便于年前自行往北走了一趟。”
净霖说着抬指,清风袭叶,在空中卷画成图。
他手指引着溪水窜流其中,说:“哥哥且看。
苍龙数年布设北端,筑成万丈妖塔鼎立北地,以此为心攀建数道高墙,将其置成齐齐下倾的万道巨口,由它们相互咬衔,形成似如迷城的古怪之地。
常人以为他欲设界架城,坐享‘帝君’之称,实则不然。
因这些巨墙设置巧妙,在我看来,他不是在建‘墙’,他是在修‘渠’。”
苍霁座下之马突然仰蹄,他勒缰正身,笑意稍淡:“他不随人除魔,修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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