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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又点了吏科都给事的名,“你弹劾梁储结附权奸,王琼依阿权幸,户部尚、工部尚书、左都御史等多人庸陋不职。
要依你所言,一位阁老,九卿去其五,这不是大清洗是什么?”
张九叙也站出来跪在了齐之鸾旁边:“臣所言属实,请陛下着有司严查。”
“按照规矩,这时候你们就要去冠自辩,是不是?”
朱厚熜先看向了梁储,随后却问王琼,“王德华,你可有话说?”
他称呼的是王琼的表字,王琼之前一直听在耳中。
眼下见到梁储果然被一起弹劾了,而且是被同一人弹劾的,他说同病相怜果然不假。
王琼听了朱厚熜的问话,出列跪下来之后就语调铿锵地说道:“臣王琼过去确实与内臣,与钱宁、江彬二逆有交往,与宁王也曾有书信往来。
但张九叙之言,臣不敢苟同!”
“陛下,王琼已自认通逆之罪,请陛下即着人拿问,明正典刑!”
朱厚熜觉得上朝那味真的来了,这就是朝争吗?后半句不问,认了有交往就是有罪。
听张九叙慷慨激昂地建议,朱厚熜却只微笑着等王琼说完。
眼神瞥过一旁的杨廷和,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忧意。
所以你杨廷和担忧什么呢?
“站起来说。”
朱厚熜这话是对王琼说的:“王卿身为吏部大天官,想来必有一番不同的见解。”
“臣谢陛下隆恩。”
王琼内心有些激动。
他终于明白梁储之前为什么喊他一起说话了,原来是自保加暗示。
与王琼相比,梁储显然更了解天子。
所以,他提到自己丰富的履历,应该是在暗示自己天子更看重一个人办事的才干吧?再联系到之前天子对他有些尊重的称呼,王琼心里有了底。
他站了起来看了张九叙一眼之后就说道:“若说通逆,也是王守仁一把火烧得不好,将逆王府中与文武百官的书信全焚毁了,要不然张给事口中的通逆之臣,那就数不胜数了。
再说依阿权奸,刘瑾、钱宁、江彬在时,朝中又有几人与他们只有公事往来,从无私交?”
“臣治理漕河三年,有《漕河图志》八卷;臣改任户部郎中,转官河南右布政使,其时弘治年间,臣悉心用事,怎么就有勤勉、干练之名?正德初年,臣是与刘瑾有往来才步步高升,但其时面对刘瑾凶焰,阁臣又有何作为?”
“臣任户部尚书时,举国财计心中无漏,那时也有人称许臣有才干。
倒是臣与彭泽争兵部尚书后,声名日差。
臣举荐了王守仁,在河间设总兵,汤麻九造反,各地捷报频传,先帝不吝赏功,臣得封少师、太子太师。
先帝病重,又降恩令臣迁任吏部尚书。”
“现在先帝大行了,臣便成了依阿权奸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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