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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居士但笑不语。
萧奕然笑言道:“若奕然说,今时今日的相位,已对我毫无吸引力和挑战,居士可会觉得我轻狂?”
云山居士笑望萧奕然道:“我虽知丞相是意欲对我激将,不过,久居山野的我,还是忍不住生起,与我朝官誉满天下的丞相的比试之心。
丞相固然轻狂,我亦实在寂寞。
丞相可愿聊以解慰?——诗仙李太白尚且愿意千金裘换美酒,丞相若能令我哑口无言,我入世为相,虑丞相之远虑也未为不可。
甫时天高海阔,丞相可潇洒自在;丞相若不能令我无言以对……丞相还请继续做你的丞相,虑自己之远虑。
天高海阔,勿要阻拦我的潇洒自在。”
云山居士摸了把下巴的黑须。
萧奕然朗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
奕然便与居士坐而论道。
只是论道枯燥,我们一边对弈,一边论道如何?”
云山居士亦笑道:“与丞相对弈,我已须得全神贯注,还得分神与丞相论道……然而这样的难事才显有趣,甚好!”
“裕聪,拿棋盘过来。”
萧奕然道。
“是,相爷。”
一时棋盘摆好,云山居士执黑子,先落棋道:“《周易》中,柔得位而上下应之。
丞相以为何解?”
萧奕然落棋道:“六四爻以阴居阴位,故称柔得位,五阳爻分居六四上下,故称上下应。”
云山居士继续落棋道:“老子《道德经》的道,世人赞誉是浑全之朴,众妙之门。
丞相觉得呢?”
萧奕然落棋道:“过于片面。
然而从另一方面看,道生成了万物,又内涵于万物之中,万事万物殊途而同归,都通向了道,从这方面来理解,也有其合理的一面。”
黑子又落。
“我朝御史大人编纂典籍,把《离骚》和《春秋》相提并论。
御史大人称前者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赞誉非常之高。
听说丞相不以为然?”
萧奕然手落白子,一笑道:“御史大人称屈原和《离骚》可与日月争光,斯论似过其真。
屈原沉江而死。
《离骚》责数怀王,怨恶椒兰,愁神苦思,强非其人,忿怼不容,亦是满篇的哀苦愁怨。
我私以为《春秋》的格调远在《离骚》之上。
不过,各人所见不同。
御史大人镇日编纂史书典籍,想来头昏脑胀,甚是辛苦。
又是不伤大雅的文典,而非攸关国计民生的政见,我并未就此事置喙。”
云山居士亦是一笑,落下黑子,又道:“丞相执意令工部兴修京淄大运河。
听说皇上当时很是反对。
而兴修京淄大运河的这三年来,因为自然灾害,民工屡有死伤,而国库也耗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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