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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逃不过的叛逆期。
曲毕,宋沅言和许其琛下了楼,和楼下的班主客套了几句,正要抬脚离开,一个穿着长衫马褂带着黑色毛毡帽的人揣着个手炉走了进来,身后跟了好几个家仆,排场不小。
许其琛觉得有些熟悉,只听身后的班主喊道,“哟,这不是刘大少么?今日怎的不在洋行?”
被唤做刘大少的那人半只脚踏进了门槛,“怎么没去,刚从洋行出来,路过便看看今儿唱的什么戏。”
说着斜瞥了一眼宋沅言,“可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宋老弟也来听曲儿啊,近来身子骨可好啊。”
他这一撇头,叫许其琛看见了他右脸颊上的一个痣。
心里一惊,这是谢老爷的外孙,刘明德。
在许其琛最初的设定中,就是准备让他和她妈谢文琴合谋杀掉孙霖,这个人可以说是孙霖死后的最大受益者,也是在这个世界最有可能的凶手人选。
手不自觉握拳。
宋沅言勾了勾嘴角,“刘兄近来想是过得挺滋润,不知何时请小弟我去谢公馆坐坐?”
刘明德脸色一变,“那是自然的。”
说罢又瞥了一眼许其琛,满脸的不屑,“到时候也请宋老弟带上自己的保命符来我谢公馆做客啊。”
便横着步子撞开了宋沅言的肩膀,大摇大摆进了戏园。
许其琛扶了扶宋沅言的胳膊。
这人比他的设定还要惹人厌烦,虽是谢家长女的儿子,但却只能跟个外姓,在谢老爷的眼里无论如何都只是个外孙,不像宋沅言,堂堂正正的宋家嫡子,身份尊贵,万千宠爱于一身。
虽然谢宋两家没有过节,可同是少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恐怕早就怨毒了宋沅言。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许其琛跟在他的旁边,摇了摇头,“还好,不是很饿。”
宋沅言的脚步走得很慢,华灯初上,街道虽是热闹非凡,气温却降了不少,许其琛的手冻得冰凉,直往袖子里缩。
走着走着,宋沅言忽然停下了步子,许其琛抬头,见他咬着自己的皮手套将它拽了下来,递给了许其琛。
许其琛摇了摇头,宋沅言只好抓过他的手,低头直接给他戴好。
宋沅言的手很暖和,握在他冰凉的手腕处,好似唤醒了沉睡的脉搏。
见他又要脱下另一只,许其琛立刻开口,“到时候回家,叫太太见了不好。”
宋沅言停下了摘手套的动作,“说得有道理。”
说完就用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握住了许其琛的,然后塞进了大衣口袋,转头对他笑笑,“这样就可以了。”
许其琛看着那颗虎牙,忘记了躲闪。
和这样一个密友一同生活十八年。
怎么可能不会爱上。
这实在是太考验人心了。
走了没两步,宋沅言就叫了辆黄包车,两个人坐在车上,许其琛将脸埋在厚厚的羊绒围巾里,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宋沅言惯用的香水味。
冷调的木质香气之中掺杂着一丝跳跃的酸甜果香,很微妙。
手指被紧紧的捏着,皮肤接触的地方发了一层薄薄的汗,黏合剂一样产生了某种作用。
回去的路变得很短。
抵达灯火通明的宋公馆时,许其琛抽出了自己的手,并将那只皮手套一并脱了下来,放在了宋沅言的大衣口袋里。
心里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手套,却像是某种偷情的信物。
宋太太早已回了家,两人进去的时候她正和宋沅言的大姐宋礼瑜说着话,有说有笑的,看来打牌是赢了不少。
宋沅言自知自己今天的约会都不成功,一进门便跑去了沙发上,亲亲热热地往宋太太的怀里钻,“母亲,外面可冷了。”
“哎呀,剥着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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