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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二回转身来,看那马一腿摔伤,露出白色的骨茬,不断嘶鸣挣扎着却站立不起。
他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几句,垂头丧气的返回到围院当中。
大头男人长叹一口气,打破沉默,他说道:“翅膀都硬了是不是?我还不能说你们了?”
谢老二挠挠额头,道:“大掌柜的,我是受气不过,打猎的被猎物耍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
你要真追了去,追不上倒好,追上去挨飞子吃么?”
大头男人将盒子炮插回腰间,“这件事也怨我,这趟买卖不该这么完全放手让你们去做,我大意了。”
大头男人自然就是这天台山上的山匪首领了,他姓姚,因脑袋大了别人一圈,就得了个姚大脑袋的名头。
他口中所说的“飞子”
是东北土匪的黑话,暗指子弹。
东北土匪又称胡子或绺子,行事有很多讲究,说话更是包含诸多暗语和黑话,姚大脑袋一伙土匪多半由败兵流寇中途落草,又离开故土逃窜至蜀地讨生活,因此规矩大多流失作废,言语间也失去了纯正的东北味,变得半黑不黑。
“掌柜的,不是咱们大意,是他们耍了花招。
况且咱们还没输,现在兄弟们去追,还能追得上,刚才没敢追是因为事发突然,咱们没带几把喷子,不敌他们的火力,现在大伙都抄家伙去,洗了他们!”
谢老二脖子上青筋暴起,嚷着破锣嗓道。
“别意气用事了,放过天台山的地利优势我们不用,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拼杀,这是兵家大忌!
我姚金山不会走这步棋。”
天台山大掌柜大头男人道。
“那咱们这次就认瘪了?”
刀疤脸先看看谢老二,又看看大掌柜姚大脑袋,不咸不淡地道。
姚大脑袋冷哼道:“吃江湖饭,就得按江湖的规矩办事。
咱们自己失策,被耍也怨不得别人,没拿着正点子反而扣人,传出去怕老祖宗的脸也给丢净了。”
何四一伙听到山大王这般说,以为他会放了众人,不免喜上眉梢。
哪知姚大脑袋话锋一转,他咬牙叫道:“可是今日一个我也不放!
全他妈给我扔水牢里去!”
“你们做啥子?”
“快放了我们!”
“谁敢过来!”
“干嘛关我们?”
杂役们相互靠拢聚成一团,撸胳膊挽袖子做困兽之斗。
“车上的货物都归了你们,还抓我们有什么用处?放我们下山吧。”
何四向前走两步,冲姚大脑袋拱手作揖道。
姚大脑袋怒骂道:“放你大爷!
嘣了俺们兄弟,你们还想囫囵着下山?玩横的,你们差远了!
押走!”
众山匪呼喝推搡着何四一伙人进水牢去。
“花舌子付喜躺了,先给他操办后事吧,忠义堂别忘为他留个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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