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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杳如神站在高高殿阶之上,广袖一扬将拂灵紧紧护在怀中。
我透过层层锋利羽箭,望着他看向我的时候冰冷绝情的模样,那一刹那,仿佛万里冰雪卷风而来,冰刃一道一道将我划了个体无完肤。
我始晓得,天尊大人他绝情起来,只消一眼,当让你肝肠寸断情尽此时。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这薛轻本身的几分悲苦。
我在百层殿阶之下,望着他,执起裙摆,一步一步踏上殿阶向他跟拂灵走去,围堵我的羽林卫层层后退,满弓的箭却是自四面八方直直对准我,护驾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
我轻笑一声:若是本神君动用仙术,任凭你们千军万马仍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这个驾怕是护也护不得;可本神君现在顶着一具凡人躯壳,且是个如此孱弱的身子,只消一箭便可拂袖西去,你们又是护个哪门子驾。
高台之上他终于朝这些个羽林卫大喝一声:“退下!”
羽林卫得令哗的一声收了箭。
此时,我距他不过十步殿阶,他将怀中的人护得严严实实,是不容旁人伤害她半分毫毛的样子。
可如果我没有看错,他怀里的人儿勾了唇角望着我的时候,杏眸中的嘲讽怕也不是假的。
脑海中缓缓映出的画面,怕是他同薛轻成亲的那一日,是在一处并不算大的宅子里,她凤冠霞帔,一双玲珑眼珠望着他,语气泠然轻巧,裹了丝丝清甜:“萧漫,我今日要嫁给你了,你可好好待我。”
他没有答话,只是满目温情一把握上她的手,转身牵着她走的时候,风姿翩翩高华若神。
可是今日,他却没有走下哪怕一步殿阶,来握住我的手,他满目的温情,也只是对他怀中的人儿。
肺腑一阵翻腾,赫然涌上一股咸腥,凉风灌羞,我竟一个趔趄差点从这高高殿阶上滚下去。
我拂袖擦了擦,这薛轻的身子着实不争气了些。
那拂灵,哦不,此时应该称她赵以清,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扯着他的前襟,“皇上!
轻姐姐吐血了!”
他抚着赵以清的发将她的脸埋入怀中,轻声道了句:“你胆小,莫要看。”
你胆小,莫要看。
忍不住湿了眼眶,只是这眼泪,不晓得是我自己的,还是那薛轻的。
低头一阵笑:薛轻啊薛轻,你怎的混得如此不济,你心心念念的丈夫娶了别人也就罢了,如今见到你吐血,不是上前关怀你一句,却是对另一个女人说“你胆小,莫要看”
呢。
这恐怕就是强求不得的情缘罢,你将他视若珍宝此生不换,他视你若破衣敝屣,弃之从不怜惜。
我稳了稳身子,吞了吞血水,一步一步走进他,此刻那些个官员侍卫得了他的令,终于不再阻拦我。
其实我也不晓得自己是在做什么。
“萧漫,”
我以为自己唤得是文漫这个名字,开口却成了萧漫,我微微颤了颤又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了,能不能,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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