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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聪半夜带人打人的事儿他们还记着呢,沈老头只图嘴上过瘾,事后沈聪找过来,又该哭天抢地的求饶,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沈老头欺软怕硬,无非瞧着沈芸诺胆小如鼠,沈聪媳妇又过门不久,才敢如此嚣张。
“你们说得轻巧,家里丢了东西上我家质问我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谁偷了东西,你们找他去,别找我,听着都觉得烦心。”
沈聪带着沈芸诺分家出去过日子,都说沈聪是个偷鸡摸狗之人,村子里谁家东西少了不问沈聪就来家里问他,沈老头烦不胜烦,分了家,谁还管那些事儿,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人上门向他告状,话里话外竟是沈聪偷了东西,他该替沈聪偿还,沈老头心里恨不得沈聪沈芸诺早点死,哪会帮忙还债。
几人被沈老头说得哑口无言,沈聪就是个不要命的,他们哪敢和他硬碰硬。
罗氏见沈老头一脸愤恨,劝道,“什么事儿好好说,聪子成亲不到半年,别吓得人家好好的闺女给跑了。”
罗氏左右端详邱艳,心里纳闷,依着沈聪的德行和名声还有如花似玉的姑娘肯跟着他,真是奇了怪了。
邱艳脑子不笨,哪会听不出罗氏的言外之意,摆明不想她和沈聪长久,挑唆她和沈聪和离呢,所有人都能说沈聪的不是,唯独沈老头和罗氏不能,如果不是他两,沈聪和沈芸诺哪会被逼到如此地步,当下,和莲花别有深意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娘死得早,可我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子若不是出了什么丑事,万万不会中途改嫁,莲花,你娘和你说过吗?”
莲花脑子转得快,立即附和道,“怎么没听说过?咱村里的寡妇你还记得吧,相公死了好多年了,好些人劝她改嫁她不肯,说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要替她相公守着,难怪人家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想来是她相公在地下念着她的好,保佑她呢。”
罗寡妇带着两个儿子改嫁不说,还把儿子的姓氏摘掉了灌上沈家姓,莲花拐着弯损罗氏不要脸,日子过得不好是自己造孽呢,在场的人捂嘴偷笑,罗氏脸上挂不住,见莲花打扮不是妇人,碎骂道,“不要脸,年纪轻轻就寡妇前寡妇后的,以后进了谁家谁倒霉。”
经过邱长胜的事儿,莲花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会儿也来劲了,扬着下巴,反唇相讥道,“别说我知晓寡妇两个字,村子里三岁孩童怕都知晓字里的意思,谁让一老寡妇整天无事可做在人跟前晃来晃起呢,自己不要脸到处走,还不准许别人说了?呵,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见罗氏脸色铁青,莲花好死不死道,“婶子,您脸色别这么难堪,我骂那些不要脸的老寡妇,又没说您,瞧瞧您一脸褶子,头发花白,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说的是您呢。”
邱艳在旁边听得失笑,莲花喜欢凑热闹,村里哪儿出了事儿都有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吵架的本事儿自然不小。
邱艳牵着沈芸诺,一只手搭在她背后,战胜恐惧最好的法子便是迎难而上,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便会觉着那是习以为常的事儿了,“阿诺,别怕,嫂子在呢。”
沈老头和罗氏本是想说沈西和红花的事儿,不成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罗氏惨白着脸,笑意勉强,沈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撩起袖子欲上前和邱艳打架,邱艳不是怕事的,上回对沈老头微笑是她看错了人,沈老头不是被人挑唆而不认沈聪和沈芸诺的,是他性子如此,谁都强迫不了。
可能出门久了没有回家,李杉找了出来,见沈老头和罗氏在,以为邱艳她们被人欺负了,握着拳头冲上前打人,沈老头没回过神,脸上挨了一拳,倒在地上嗷嗷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众人翻个白眼,无动于衷,人是沈老头自己招惹的,和他们可没关系。
李杉又踢了两脚,听沈老头朝他吼道,“我是聪子他爹,小心他回来收拾你。”
李杉嗤笑声,懒得搭理他,沈聪真若和他有半点父子情分,那还真是天下红雨,六月飞雪,抬起头,睇了边上罗寡妇一眼,冷哼声,转过身子,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嫂子,邱艳羞赧,淡淡的点了点头,牵着沈芸诺往回走。
晾好衣衫,邱艳才想起回来没见着骆驼人影,李杉神色不自然的指了指旁边小屋子,“里边有处墙没糊好,他去外边装了泥回来接着弄。”
邱艳点头,收拾好了,去小屋子找骆驼,旁边堆着一摊稀泥,骆驼手里拿着木棍,沿着新颜色的泥轻轻敲打,她进屋,他便停了动作,扭过头,含笑的目光闪过狠厉,看清是邱艳后,目光才渐渐柔和下来,朝屋外瞥了眼,不见李杉和沈芸诺她们。
骆驼微眯着眼,从头到脚打量邱艳几眼,规矩的喊了声,“嫂子。”
邱艳不自在,“我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瞧这墙的颜色,之前好像是糊过的,对不对?”
墙的颜色不一样,骆驼面对着的这块比周围颜色要新,新颜色的墙差不多有两扇门的大小,不像是裂了缝的,反而像砌墙的时候泥不够,后边涂抹了层上去似的。
“没,一会儿的事儿,嫂子边上站着,别把衣服弄脏了。”
骆驼蹲下身,木棍在泥里搅着,不经意的问起李杉来,“杉子呢,他许久没见你们回来,和我说出门找你们了。”
他动作慢,邱艳瞧着,该是他身子弱的原因,换做沈聪,能很快的搅拌,骆驼和沈聪他们比,身量差太多,李杉在几人中属于偏瘦弱的,骆驼都赶不上他。
不由得,邱艳蹲下了身,“需要帮忙吗?”
“不用,嫂子远些。”
骆驼站起身,拿起旁边的镰刀,沿着新的颜色细细刮着,邱艳疑惑,“不是直接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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