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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头回见沈聪盛怒,面无表情,眼底尽是暴戾,她双腿微微颤动,缩了缩脖子,指着屋里,小声道,“在屋里。”
话落,下巴被用力甩开,下巴揪心似的疼,然而,却疼不过滴血似的心,她没做错什么,沈聪不由分说就将事情怪在她身上,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氤氲而下,视线模糊中,男子魁梧的背消失在门口。
刀疤第一次见着这番情景,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扶起邱艳,留意到她打颤的双手已是通红,目光却固执的望着沈聪背影,踟蹰道,“阿诺小时候吃了不少苦,聪子护得厉害,在外看不清里边情形,听着阿诺喊叫一声,以为出了事儿……聪子,并无恶意,小嫂子别往心里去。”
自小到大,邱艳没吃过这样的苦,浑身上下都痛,怔忡的抬眸,水花闪闪,明明疼得难受,缺兀自强忍着,颤声道,“我没事儿,你,进屋看看阿诺如何了。”
刀疤松开她,手缓缓抚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如实道,“阿诺妹子胆子小,我不进去了。”
平时,沈芸诺性子正常那会他还能踏进屋,这会儿,万万不敢进去吓她的。
邱艳浑身麻木,撑着身子走到台阶上,听屋里,沈聪哄着沈芸诺,心下发怵,她也不知沈芸诺突然会爆发,否则,一定不会逼她,想到那双如刀锋似的眸子,身子哆嗦了下。
良久,沈芸诺的门才开了,沈聪牵着沈芸诺,让她躲在自己身后,阴森的看了眼邱艳,双眸黑不见底,“你回吧。”
邱艳打了个寒颤,鼻子发酸,盯着沈聪身后的沈芸诺,“阿诺……你没事了吧。”
感觉,抓着沈聪衣角的手紧了紧,邱艳难受,费尽心思亲近沈芸诺,谁知,竟让她害怕自己了,手按着自己腿,垂首,眼泪夺眶而出,“阿诺,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明白,一时半会沈芸诺不会原谅自己,邱艳站起身,背过身,抹了抹泪,抬腿,往屋外走。
“哥哥。”
沈芸诺声音沙哑,探出个脑袋,小脸上尽是泪痕,一丝不苟的发髻上零星挂着几根稻草,见沈聪不为所动,又拉扯了两下他的衣衫,沈聪皱眉,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待会我送你回去,免得邱叔担心。”
话完,牵着沈芸诺回屋,将其仔仔细细检查了遍,刀疤站在院子里,给邱艳打眼色,“小嫂子回屋吧。”
邱艳浑身不自在,走也不是,进屋也不是,脚踝一抽一抽的疼,最后,拖着腿,慢悠悠进了屋,找了根角落里的凳子,缓缓坐下,靠着墙,缓解身上的疼。
沈芸诺情绪缓和过来,看邱艳苍白着脸,面露痛色,眼里闪过担忧,“艳姐,你怎么了。”
起身,跑到邱艳跟前,伸手,轻轻拂去邱艳眼角的泪,跟着哭了起来。
沈聪又是面色一沉,碍着沈芸诺,没立即发作,温声道,“阿诺怎么了?”
听着沈芸诺哭,邱艳也睁开了眼,无力的笑了笑,“阿诺,没事儿了,我没事儿,是艳姐不好。”
沈芸诺抱着她,两人哭作一团,沈聪皱眉,去灶房烧水,看向摇摇欲坠的两扇门,神色阴翳,刀疤在边上吓得不轻,想了想,主动道,“我拎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老头平白无故来这边骂人,沈芸诺心底本就怕那边的人,听着沈老头声音,更是情绪失控。
沈聪拿出火折子生火,没吭声,刀疤明白这是默认了他的想法,阔步而出。
最近场子到处都有人闹事,沈聪走不开,顺风那边不安好心,妄图把他们的生意抢过手,利息都降了不少,明月村打小孩子这事儿对赌场声音造成影响,向场子里借钱的多是贪婪成性的人,借钱那会脑子里想的都是赢钱,不甚理智,可骆驼出手打孩子,好多人都怕了,赌博是回事儿,连累家中亲人又该另当别论了。
明月村里正说过不再计较这事儿,事情仍然传开了,这两日,木老爷身边的管家递了消息,传达对这事儿,木老爷心里不太高兴,叫沈聪他们小心行事。
因而才忙到今日,谁知晓,家里又出了事儿,刀疤彪悍,到沈家,揪着沈老头出来在院子里一番拷问,罗氏小产还在坐月子,沈西腿差点断了,沈东又出门干活了,家里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沈老头哪敢和和刀疤硬碰硬,三言两语就招了来龙去脉。
罗氏在家里闹腾得厉害,沈西媳妇觉得丢脸回了娘家,罗氏认为他太窝囊,撑不起门户,沈老头心里憋着口气,才去那边骂人,这几日,沈聪家里没人,沈老头骂得厉害,回来和罗氏说骂得沈聪狗血淋头,罗氏心情才好些了,谁知,方才过去,看门上的锁是开着的,料定屋里有人,他不敢大声骂,小声骂几句后没听着院子里有动静,这才扯着嗓门大骂不止。
谁成想,沈聪的确不在,可回来得快,被他瞧见了自己泼妇骂街的姿容,又丢脸又气。
刀疤踢他一脚,碎他一口唾沫星子,“就知欺软怕硬,下回,再让我碰着,看我这么收拾你。”
走了两步,犹不解恨,又转身回来补了两脚,踢得沈老头嗷嗷大哭,不断地求饶。
回到院子,屋里只剩下沈聪,刀疤言简意赅说了沈老头的事儿,压低声音问道,“阿诺妹子和小嫂子呢。”
沈聪看向屋里,神色不明,“回屋休息去了。”
邱艳腿崴了,也是他气得失了方寸,听沈芸诺喊叫,以为又是沈西来了,撞开门,见邱艳躺在地上,才会失了理智,不过,想到他进屋瞧见沈芸诺缩着身子躲在床下的情形,恨不能将邱艳杀了。
刀疤垂下眼睑,硬着头皮道,“我瞧小嫂子对阿诺妹子真心好,你往后悠着点,别和小嫂子闹僵了,阿诺妹子心底善良,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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