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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四个字让承钰无话可接,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至少自己还在这儿,可以帮他护他。
孙怀蔚不再说什么,瞥见炕桌上放了几本书,是承钰从富海馆为他借的。
他拿了来摊在手里翻看,时间又寂静下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承钰呆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神情专注,心无旁骛,不想打扰他,也就静静在一旁绣她未完成的鞋子。
雪似乎下得急了,打在房檐上,像蚕食桑叶一般细细簌簌,伴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朔风。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屋里屋外一片静谧,只有身边少年翻动书页的“哗哗”
声。
屋里的地龙烧得暖融融的,暖得承钰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好几次绣针差点扎了自己的手。
抬头看孙怀蔚,少年姿势都未换过,岿然如松,墨眉微蹙,仍专注地读着一本厚厚的古籍。
承钰莞尔,也不知道他的学问比怀缜表哥如何,如果能参加明年的秋闱就好了。
“钰儿。”
是外祖母的声音,孙怀蔚反应比她还快,迅速丢了书,就势躺倒在炕上装睡。
下一瞬门被推开,老太太披了件盘金绣仙桃拱寿云肩,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说道:“钰儿,饭已经摆好了,快来吃饭吧。”
因为今天的事,不明不白又让外孙女担惊受怕了一场,她觉得心里有些歉疚,亲自来叫外孙女吃晚饭。
转眼发现孙怀蔚歪歪地睡在炕上,边上有几个大迎枕也不知道拿来枕一枕。
“二表哥吃饱了点心就睡着了。”
承钰指指少年。
“那把你二表哥叫起来一起吃饭,这么睡着怕是会着凉。”
老太太轻轻推了推他,孙怀蔚虚着眼看人,拿手不住地揉搓眼睛。
“蔚哥儿饿了吧?和祖母,表妹一起去吃饭好吗?”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问道。
孙怀蔚呆呆地坐起身来,没有任何反应,老太太叹了口气,亲自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和外孙女去用饭。
饭桌上,旁边人给他夹什么他便吃什么,明明可以是翩翩俏公子的人,如今却成了呆呆笨笨的一个,她看在眼里也不大好受,但外孙女始终笑眯眯地给他夹菜盛汤,很快乐满足的样子。
钰儿来这儿已有大半年,这大半年里整日都守在她这个老太婆身边,不是陪自己刺绣礼佛,便是去上个女学,还遭了一次不小的风波。
难得看她这么开心,老太太连带着看庶孙也慈祥了很多。
吃过晚饭,承钰央求着还要和二表哥玩儿,老太太有些不懂了,孙怀蔚闷头傻脑,只知吃睡,外孙女为什么这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外祖母,我想教二表哥说话。”
承钰信誓旦旦地说道。
“说话?”
老太太失笑。
哑了六七年的孩子,头脑又不灵光,要教他说话谈何容易。
但看外孙女闪着期待的眼睛,又不忍扫她的兴。
她一个深居老妇人的日子苦闷无趣,外孙女花儿一样天真烂漫的年纪跟着她,一点不闹着要出去玩儿,一点不闹着要这要那,总是乖乖俏俏的懂事模样,时不时还会绣了佛经讨她欢心,讲些趣事逗她乐一乐,排解她晚年寂寥。
庶孙傻虽傻,难得他和钰儿投缘,钰儿要教她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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