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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字乔木。
虽然女主人的闺名不能随意让人知道,但该避讳的地方还是需要避讳。
木槿的木字,便严重犯了主母的避讳。
而作为一直都没有察觉的崔幼伯,分外觉得愧疚,木槿的名字虽是幼时就取得,但主母进了门,若是有规矩的人家,定会将木槿的名字换掉。
偏他——
萧南微微一笑,对裘妈妈的上道很满意,她不过是当着裘妈妈的面讨论了下如何给那四个姬妾取名,老人家便想到了木槿的名字,呵呵,很好,很强大。
不过,她目前正在由悍妻、恶妻努力转型为贤妻,该有的姿态,萧南一样都不会落下。
只见她浅浅一笑,柔声道:“妈妈也太谨慎了,我对这些个琐事并不在意。
呵呵,如果我真的不喜,早在见到木槿的头一天便把她的名字改了,哪里会等到今日?”
萧南这话,明面上是替崔幼伯遮掩,实际上则是催促崔幼伯尽快表态。
因为,只要熟悉辰光院的人都知道,崔家八郎君异常宠爱木槿,为了她数次跟萧南起冲突。
最后更是发展到,为了木槿,差点儿跟萧南动手。
八郎君如此看重木槿,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事儿,而让他的爱妾受委屈?!
果然,萧南的话音方落,别人倒还罢了,萧南身边伺候的几个大丫鬟都脸色不善的看着崔幼伯,如水明眸中充斥着对某个宠妾灭妻的负心汉的控诉。
就是裘妈妈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把目光投向崔幼伯,那眼神似在提醒他:“郎君,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了个卑贱的侍妾,竟让嫡妻受此侮辱?”
崔幼伯原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被几双炽烈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更觉尴尬,狼狈的避开几人的盯视,干干巴巴的说:“裘妈妈提醒的是,是我疏忽了,竟让娘子受了多么多委屈。
那什么,不就是个丫头嘛,呵呵,既然木槿这个名字不好,那就换一个,叫、叫‘阿槿’如何?”
萧南还是一副好商量的贤妻做派,点头道:“郎君觉得好就成,我没有意见。”
说到这里,萧南顿了顿,似有不甘的说,“提起木槿,哦不,是阿槿,她也离开府里两个多月了吧。
也不知她在别业过得如何。
郎君,我虽恨她害我,但、但她腹中的孩儿却是郎君的骨血,也算是我的孩子……大人犯了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呀,更不用说那还是咱们的孩子……这样吧,不如、不如——”
萧南说不下去了,表情也是万分的纠结,看她的脸色,谁都能猜到她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挣扎和不甘。
好一会儿,萧南才似将自己说服,艰难的说道:“不如把她接回来吧,就是处罚,也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处罚呀。
她虽卑贱,死不足惜,但若因此委屈了郎君的孩儿,就是我、我也——”
萧南又说不下去了,她微垂下头,帕子掩着脸,虽然听不到哽咽声,但看她微颤的身子,众人还是能猜出她说出刚才那番话,是多么的痛心。
崔幼伯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萧南因为阿槿的算计,差点儿连命都丢了,说阿槿是萧南的仇人一点儿都不为过,再细究起来,阿槿甚至还是他的杀子仇人呢。
可他、可他就因为儿时的一些美好回忆,竟将阿槿的所有过错一下抹平,他真是太对不起萧南和她腹中的胎儿了。
萧南抬起头,眼睛微红,勉强扯出一抹笑,道:“郎君,我虽不喜阿槿,但为了你,我、我可以试着接受她,真的。
所以,把她接回来吧,你若是不放心我,就把她安排到大夫人或者老夫人那里,我相信以两位长辈的仁善,她们定会好好照顾阿槿的。”
崔幼伯只觉得萧南的每一句话都似冷厉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忙摆手道:“娘子这是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个姬妾出的庶子,哪里就这么尊贵了?阿槿回府后,娘子只管安排她们就是,也不必特意优待,只当普通怀孕的姬妾安置即可。”
萧南听了这话,心下满意不已,但客套话还是要说,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娇嗔道:“郎君这话可是真的?你就不怕我虐待你的宝贝阿槿?”
说实话,崔幼伯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万一他把阿槿母子交给了萧南,萧南却不好好待他们,又该如何?
两个月来,他虽然没有跟萧南相处,但通过送饭丫头的闲聊,崔幼伯清楚的知道萧南的每一个改变:县主跟老夫人学着插花啦;县主学着做针线活啦;县主学会种菜啦;县主和老夫人玩儿双陆快输了,便悄悄让她养的翠色鹦鹉飞来捣乱,硬是将棋盘弄得一塌糊涂;翠色鹦鹉?哦,那是大舅爷命人送来的,专门给县主解闷的小家伙儿……
通过点点滴滴的小事儿,崔幼伯对萧南转变的过程异常清楚,他也从心底认可了萧南不再是过去那个悍妇、恶妇的事实。
只是,几个月的深刻印象,绝不是两个月的耳闻所能改变的。
所以,在内心深处,崔幼伯对萧南还是抱着几分怀疑,担心面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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