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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辉入城不到两个时辰,岳临夕便又快马驰回了城外大平军营。
是时诸将聚于中军帐中议事,听见士兵报禀说岳临夕有急事要奏与皇上知晓,当下均脸色有变。
英寡让人将岳临夕带进来,当着诸将的面便直问:“有何急事?”
岳临夕额上冒汗,一脸急忧之色,飞快道:“才入城没多久,她便与城中的遗臣们互通约议,出城直往西面去了!
我既是奉陛下之令,万不敢有所失谬,便拼死出城来报与陛下知晓。”
帐中几人听了,皆不明就理,一时面面相觑起来。
英寡面无波澜,只轻瞥他一眼,便转头对带他进来的士兵道:“将此人绑了,押下去。”
士兵二话不说便扯了麻绳上前绑人,惊得岳临夕大力挣扎道:“陛下何故如此?”
英寡却不与他多言,只道:“柴哨!”
帅案旁的一个年轻将领立即出来,恭道:“末将在!”
他道:“令与城东门禁军,你亲自领兵攻城,不必再等。”
岳临夕大骇,正欲再言,却被士兵死死勒着脖子拖到帐外去了。
柴哨的神色稍稍有些了解,一想那一日明州之外山道上的事情,再与昨夜中军内帐中的情景一比,心知圣意,当下利落道:“末将遵命!”
他欲退帐而出,英寡却又道:“从城外营中抽调五千精骑,随朕赶往舒州城西。”
柴哨愣住,“陛下,五千人马是否过少了些?”
英寡眉微挑,“倘是再多,便正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旁边有人忍不住上前道“往西恐怕亦有诈,陛下倘是担忧孟大人有何不测,不如便让末将们带兵去追!”
“朕非亲自去不可。”
他目光坚定,望着众将道:“因为她如今已不再是你们的朝臣,而是朕的皇后。”
舒州城府衙中,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
孟廷辉静坐在位,眼望着前方案台上那根燃了一半的细香,只觉时间过得慢得令人指。
范裕在屋中不停地踱步,末了望她一眼,道:“待一会儿探报传来,你便知道他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倘是他根本不去追你,你也好掐了这念想,安安心心地与我等共谋复国大业。”
她抿唇不语,默默地阖上了眼。
知兵善谋如他者,又岂会料不到舒州城西必有寇军诈伏?可他为防万一,必会派将领兵往西去追看一番,如此一来,只是白白可惜了那些大平禁军将士们。
但不论如何,517Ζ只要他不会中计受伏,这大平禁军便不会乱,而她也不必再担忧。
约莫过了三刻有余,才有探兵匆匆而来,未到衙门便滚鞍跌马,一路磕磕碰碰地冲进里面,神色慌张道:“大平皇帝已领兵往西!”
范裕面露喜色:“甚好!”
转眼却见这士兵神色张惶仓促,不由皱眉道:“怎的如此慌张?”
士兵脸色白:“外面大平禁军攻城了!”
范裕脸色变了下,抬手撤退那士兵,僵立着不动。
孟廷辉脸色亦变了,是没想到,他会亲自领兵往西去……他不会想不到那边可能有诈,但他为何还要亲自去?
耳侧恍惚间又响起他对她说的最后那句话——
朕在营中等着你。
她曾经许诺过他要回去,要给他生个孩子,要同他一生一世相守以共,可她终还是负了与他的这些约定。
但他却没放手,一路北上将她劫回大平军中,逼她做他的皇后,与她夜宿同帐,甚至又说——他等着她。
然而她却又没能回去。
他或许以为她再次欺骗了他,又或许以为她被人要挟有难,可不论如何,他竟又再次亲身去追她。
不管多少次,他都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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