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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门外立了一排众人,平南王薛谦携其妻孔知秋站在前面,身后依次是几位少爷和小姐。
平南王除了正妻外,另纳了五房妾室,共生下七子六女,前五个女儿都依次嫁人了,听说今日薛纷纷回门才特意从夫家回来的。
平南王统共生了十三个孩子,许是对最小的这个心中有愧,是以倾注了更多的疼爱。
一辆马车拐过街道远远驶来,不多时行到跟前,便见里面迫不及待地伸出素手掀开帘子,露出薛纷纷巧笑倩兮的小脸,一双杏眸似含了一泓秋水,慧黠明亮。
她提着金彩双膝襕马面裙,不等人拿来脚凳,便急慌慌地跳下马车,朝中间平南王夫妇喊了声:“爹爹,娘亲!”
声音清甜,婉转动人。
薛夫人担心摔着她,连忙上去将她扶稳,虽是斥责,眼里疼爱却溢于言表,“都嫁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说着看向她身后,一脸复杂。
傅容随在薛纷纷身后下马车,宽肩阔背,举手投足恣意洒脱。
看着这个比女儿大了足足十四岁的男人,孔知秋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忘了招呼。
傅容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朝两人唤了声:“傅容见过岳父,岳母。”
相较之下平南王显得随和许多,上前托起他手臂,和颜悦色道:“将军快起,此行路途遥远,奔波劳累,不如先随老臣进屋去再谈。”
平南王年轻时峥嵘一生,与他定有许多共同话题,难怪一见如故。
傅容忙道:“岳父叫我表字百川就好,在您面前倒怎敢自称将军。”
曾二十年前,薛谦之名在大越如雷贯耳,平定藩王叛乱,身先士卒,是大越的英雄。
即便现下定居粤东,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朝廷边关之事了若指掌,是以对傅容更有了几分惜才之感。
一行人陆续进府,薛纷纷寸步不离跟在薛夫人身边,攀着她手臂撒娇软语,只偶尔跟身旁二姐三姐说上两句。
薛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看了右侧后方蓝色身影一眼,“出嫁前你跟锦意关系最好,不过才两个月时间,如今竟是连招呼都不同他打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薛纷纷逃避无门,只得朝身后绽开一笑,“六哥。”
深色蓝罗道袍男子噙着浅淡笑意,眼角有一处指甲盖大小月牙形状的疤痕,如今虽已淡化许多,但却仍能看出来。
嵌在他俊逸倜傥的脸上,平添一抹遗憾,却又引人无限遐思,这疤痕究竟缘何而来?
薛锦意话里听不出情绪,“这才多久,纷纷便与我生分了。”
其中意味或许只有薛纷纷能懂,因为她以前总爱戏称六哥为“意美人”
,无论教训多少次都不改,从未规规矩矩地唤过一声六哥。
薛纷纷抿唇,“六哥以前总说我没大没小,现在我规矩一回,你反倒又不满意了。”
许久不见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薛锦意从她脸上收回目光,嘴边笑意渐浓,眼睛却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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