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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晚,等不到司藤,秦放只好先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发了两条短信出去,一条是给颜福瑞的,问他怎么一直联系不上,还有一条给单志刚,问他安蔓的后事是不是进展顺利。
颜福瑞没回,倒是单志刚回的快:“你在哪呢?”
秦放回:“在黔东南这里,榕榜苗寨,听说过吗?”
单志刚没再回短息过来,秦放正暗自嘀咕着不像他的风格,忽然听到外头大门响,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赶紧披上衣服出来开门,往楼下看过去,果然,是司藤回来了。
她穿当地人的衣服,也对,那时她受伤,衣服上血迹斑斑的,总要找机会换掉的,秦放心里一松,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
说来也怪,平时也谈不上对她多亲近,但这一日夜的提心吊胆过去,再见到她毫发无损的回来,心里头真的是欢喜的:“司藤,你回来啦?”
司藤表情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换了笑脸,说:“是啊,你是不是挺担心的?”
换了往常,这么蹊跷违和的对答,秦放是会发觉不对的,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赶紧点头:“这两天都找不到你,我是挺担心的,总怕你出了什么事。”
司藤话中有话,音都咬的重:“我看出来了,你是挺着急的。”
说完了推开他回屋,秦放想跟她说话,她却忽然冷下来,径直进了卫生间,门一关说要先洗澡,又让秦放把她的衣服找出来,秦放还没来得及应声,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已经响起来了。
行李都在车上,秦放取了车钥匙下楼,轻快的脚步声一路下去,司藤静静听着,阴沉沉看镜子里的自己,洗手台的龙头拧开,单调的水声听的人心里愈发烦躁。
沈银灯设的陷阱的确是用于杀妖,机关触动,两根近两米长的矛箭自斜上而下,推力巨大,足可把人牢牢钉死在墙上,这还不算致命,真正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箭矢箭身之上,都涂了损毁妖力的观音水。
观音水并不真是净瓶玉水,只是个说法而已,就如同人怕火怕水,妖怪也有天生忌讳的东西,有首偈子唱:佛前香,道观土,混由朱砂煮一煮,灵符一对,舍利白骨,真个是观音大士手里的玉瓶汤缶,不信你斜眼四下瞅,哪个妖怪曾躲?
戏谑的多了,就把这个称作观音水,普通人护身救命的玩意儿,到了她们这儿,不啻剧毒,但妖力损毁不多,更严重的,甚至可能打回原形。
怎么说呢,阖该她运气好,她几乎已经没有妖力,观音水形同隔靴搔痒,至于些许血肉伤,天降甘霖,地生土养,一两日就告复苏。
伤好之后,她留颜福瑞收拾一地狼藉,自己重新去了赤伞的巢穴,那天晚上在洞里受了伤,她一直撑着想消除痕迹,直到后来发现伤势超乎预料才仓促离开,不过她清醒地记得,自己当时,是留下了血迹的。
很显然,沈银灯重新回去过,地上也收拾过,再无血迹,但奇怪的是,机关还保持着她当日改换过的模样。
真是奇怪,不像沈银灯的性子,难道沈银灯没有检查机关?
她是天生的没有安全感,但凡事情想不明白或不能确保占有先机,都会极其烦躁,这个时候,看谁都蹊跷,最忌猜忌动怒,不动声色是最好的应对,她自己也是这么对颜福瑞说的。
——不生气,人之常情。
对,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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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拿了行李上来,看到司藤在椅子里坐着,头发还都是干着的,奇怪地问了句:“不是要洗澡吗?”
“刚回来的时候,遇到苍鸿观主他们了。”
哦,对,苍鸿观主,他们说有了赤伞的消息了,还有沈银灯给的那颗药丸,都要跟司藤说一声,秦放正要开口,司藤又说话了。
“他们说,已经有了赤伞的消息,也发现了巢穴。
我告诉他们,今晚太累,要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跟他们去黑背山。
至于你,到时候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秦放愣了一下,最后一句他是真没听懂。
“回哪去啊?”
司藤说:“打哪来的,就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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