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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与心的双重打击,使得林桐月倒下了。
她浑身发烫,意识模糊,一连几天,她一直躺在黑布隆冬的房间里,身上盖上发硬的、打着补丁的夹被。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二姐和她娘在屋里走动的声音,小声的说话声。
二姐杏月压低声音道:“娘,三妹向来不说慌的,会不会是……”
她娘白氏好半晌没接话,过了许久,才沉重地叹息一声:“那是你奶,那又能咋样?还不是怪娘肚子不争气。”
说到这里,白氏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可是就这么算了吗?”
杏月不甘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人出去了。
还有一个人留在屋里。
林桐月感觉到有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放在自己额上,在量体温。
接着有个声音低低地絮语着:“三妹,你快醒醒吧,你上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会挺过来是不是?二姐知道你难受委屈,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那个害人的是咱奶,谁叫咱们几个都是女孩。
若是有个弟弟,咱爹娘也会稍稍硬气些。
……”
杏月还在絮叨着,忽然听到林老实在外面粗声嚷道:“人哪,都啥时候还在那儿磨蹭,赶紧地都去挑水。”
杏月赶紧怯怯地应了一声,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白氏在门外跟林老实商量:“她爹,桐月生病了,荷月没个人看,我看还是让杏月留家里吧。”
林老实不耐烦地说道:“又留家里一个,人家都是全家齐上阵,轮到咱们家,一个个地都不中用,麦子浇不了水,看你们吃什么。”
说完,他狠狠地将木桶往上地一摔,“都别去了,我也不去了。
我累得再狠有个啥用,反正死后也没个带把地继承我的家业。”
杏月赶紧好声劝林老实:“爹,你别生气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白氏道:“那荷月怎么办?要是干别的活我倒能背着她,可是挑水怎么背她?”
林老实不以为然地道:“就交给咱娘或是梅月看一会儿。”
杏月和白氏一时都没接话。
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她们哪敢让叶氏看孩子?
林老实一看娘俩这样,又要发作。
白氏赶在他发火前,赶紧把话说了:“那我把荷月拴到桐月的床腿上吧。”
白氏用根绳子拴住荷月的腰,再在地上铺块破褥子,就让她坐在那里玩。
临走前,她看了仍在昏睡的荷月,不由得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白氏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林桐月和荷月。
林桐月觉得此时自己的灵魂仿佛游离了躯体,在一个长长的黑暗的隧道漫无目的地飘荡。
床下的荷月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她活动着小胳膊小腿,极力费力地往床上爬。
第一次没爬上去,还摔了一跤;第二次眼看着快爬上去,又咚地一下掉下来了,情急之下,她两只小手紧紧拽着床单,连带着把林桐月往床边拽了一点。
荷月费了一番气力终于爬上了床,她伸出小手放在林桐月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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