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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行犹疑了几秒,然后便说道:“不知天雨兄愿意入伍,参加军队吗?”
这话一说就明白了,果然有些像武林门派,不入门是不能学的。
看林平之脸上有失望之色,马远行又笑道:“只是入伍参个军而已,很让你为难吗?我知道,有些武林中人是不愿意加入军队的,不止是怕身在军中要受军法管束,有时要为国奋战,也因为武林中人大抵看不起军人。”
这话一说林平之就明白了,想前世里刘正风当上了参将这种几乎接近于一方大员的高级军官,却被狂妄无知的武林中人贬为“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但林平之真的不是看不起他们,不止是因为他的理念与这世界不同,也不止是因为这些人的武功战力远超想像,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军人们真的是道德高尚的真正军人。
所以林平之赶紧解释道:“我可跟那些人不一样,我很尊敬你们的!”
,马远行点点头:“我知道,你当然和他们不一样,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但人活在世上,必须看一个圈子内别人的脸色,你身为武林中人,自然也无法免俗,就得看其他武林中人的脸色,这我能理解。”
顿了一顿,马远行又有些捉狭的笑道:“你这张脸不是本来面目吧?你的易容术很高明,我们本也看不出,可你今天好像忘了补妆。”
啊?什么!
这时林平之才发现,果然如此,他的易容出现破绽了。
当初在南方易容,他一完成之后就被扔到了寒冰之处,到快刀门时是没什么变化,初来北京也没变,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今天又来回跋涉,他的脸已经开始掉色了。
这时才明白,易容术,不止是当时要作的好,事后还得经常修补,果然也是件麻烦的事情,就像作家务一样麻烦。
只是现在既已被看出,便只有爽快的承认:“是的,我以前没怎么易过容,有些缺乏经验,其实我真正的年龄,比现在这个装扮还要小着几岁,比你几乎小了接近一代,和你平辈论交,其实僭越了。”
“那倒无妨,只是我还想知道,林天雨这个名字是真的吗?”
马远行又问道,但这个还真不好回答,林平之想了想,决定用最接近事实的话来解释:“其实我小时候,在我的故乡,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本来就是叫林天雨的,但我在本朝治下,叫的是另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才是我在这儿的身份,我易容之后,也没多想又用了我原来的名字,但知道我原来名字的故人,却绝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这名字等同于化名。”
马远行又点点头,把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那你有什么可在乎呢?”
,这个话的意思是?林平之反应极快,立时便想到:“你是说我可以作逃兵?学会了之后再逃走?”
“对,就是这样,怎么样,兄弟还对的住你吧。”
林平之一时感激无已,但他思考问题向来严谨,立时想到:“但是如果真这样作的话,要你担多大干系,我林天雨一生行事,可从来不喜欢连累朋友。”
“没事的,我既然说了,你就不用操这份心,现在的问题又是你,倒是你好像很舍不得这张脸和这个身份,是不是这个假名,仍然对你有些用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赶紧离开,找个地方再作张新脸,然后再来。”
“你是叫我再换个身份?”
林平之悟道。
“对,等你换个长相来,再起个名字,随便你叫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什么都行,入伍当然要填报个人身份资料,家庭籍贯等等,这些都容易,你愿意出生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从岭北到海南,从朝鲜到碎叶,全国上下,哪儿是你的故乡都行,你的家庭是五世同堂也好,是自幼孤儿也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有个资料填就可以了。”
“这样真可以吗?我行骗入伍,然后你教我内功?”
“对,就是这样,你今天入伍,我立刻开始教你,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大家一起教你,等过些天你都学会了,脸一洗走人,我只当一个逃兵跑了,那又怎样?新兵受不了军队的严酷和纪律,入伍没多久就逃了,这种事每个月都有,也没什么稀罕,老军人开溜的也有不少,事实上武林中有些大盗,甚至大侠,本来就是军队中逃出去的,大不了我报个某某当了逃兵之类,那也不要紧。”
这一时让林平之真有些犹豫了,当然,作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时间管衡山的事了,本是想着对方是不是给他几本秘籍之类的,就像快刀门一样,但显然不是。
可是这件事对他真的很重要,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了。
马远行看他这般犹疑,不由的有一些不快道:“我说兄弟,你行了吧,我能为你作这些,已经违反了好几条军规了,我这是知法犯法啊,你倒还要考虑。”
想想看,失了这机会确实可惜,林平之便要点头了,忽然间,马远行整个人都僵掉了,身体抽蓄,脸上神色扭曲之致,似乎如中风一般,又似是正在被人用刀剑痛砍,再看周围能看的到的百余名战士,竟然个个如此。
林平之论见识,已是内家高手,一看便知,这不是生病了,这是被人以内力封住了体内穴位所致,可是现在不但没有见到旁人,连别人的内力都未感受到,倘是有什么超级大高手发出无形内劲,那周围空气之中总要有一些异样,怎么说也要让他查觉出一点的,但现在什么也没有。
能够以这般奇妙的力量对付一个人,那也是古老传说中都绝对不存在的神一般的人物,何况是这么多人,林平之知道,这是人世间不可能存在的,只有一个存在有可能作的到,而这一个还不是人。
眼看着周围众军人痛苦如此,只怕要不了几秒便会个个毙命。
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只一两秒的思考,林平之立时拔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赶快上路去衡山,求你饶了他们,如果他们死了,我马上死在这儿。”
林平之猜测武侠上帝是想要自己如先前打算的那样,赶紧到衡山去解决刘正风的问题,却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而且这一手能奏效吗?要知几天前他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抹去自己呢,现在自己却反过来以此来威胁他了,他是一个可以这样威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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