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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你妹啊!”
点上一支烟后我并没有变得清醒,迟疑了很久又颤抖的说:“你让我喝死得了...真的...兄弟...我太难受了,记得当初从警局出来...你理都不理我...为什么后来又找我?还主动往我口袋里送钱,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呢你知道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值得...真的!
我不配...我真的是一个懦夫...”
刘宇同样沉默了一会,又突然红着眼圈问我:“你还记得老刘头的烧烤摊是怎么支起来的么?”
我不愿提起那段往事,冷笑一声说:“谁还不记得...”
刘宇似乎不想再揭我的伤疤,又要了一打啤酒咬开一瓶猛灌了一大口,才咬着牙说道:“你一直都是你,你从没变过,一直是那个热心肠的大傻逼,老刘头碰瓷都上了报纸了,你却还傻逼似得骑着自行车往人家身上凑,要不是你,哥几个能吃了一学期馒头,一根烟四个人轮流抽么!”
往事在阿拉蕾欢快的歌声中,再一次从心底的深渊呼啸而出,刘宇的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帮助深渊中的恶魔继续侵袭着我的躯壳:
“那时咱宿舍四人就你家里还算小康,可你一个月生活费也才1000多点,老刘头那个混蛋一张嘴就要两万,你说咱谁能给的起?我和老大老四去发传单,你自己在校门口弹琴卖唱,可一天下来赚的钱还不够给老刘头交住院费的,你丫的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和...和陶冬萍搞到一起了,要不然她后来也不会跟着你一起去卖唱,后来还是秦永健那个混蛋心疼她,偷偷借她钱给你堵窟窿,这事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我第一次提,但我相信你肯定当时就猜到了,陶冬萍她也是真傻,把钱直接给老刘头把事了了不就得了么...”
刘宇把剩下半瓶酒喝光,又接着说:“你特么就是个惹事精,见老刘头拿了钱给孙子交医药费,你特么非追人家屁股后面问,知道隐情后更傻逼了吧,我特么也是傻逼,咱几个都特么是傻逼,我特么为了你又跟着陶冬萍去找秦永健借钱,帮老刘头在校门口支了个烧烤摊,老刘头后来的确把所有的钱都还给咱们了,可那学期咱们怎么过来的你肯定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们所有人也一辈的都忘不了!
大冷天的陶冬萍高烧40度还特么陪你卖唱攒钱,其实只要她一句话,哪怕只是点点头,又何苦跟你遭那么多罪,最后还是徐曼大半夜把她送到医院去的,你知道后来徐曼认你当干弟弟时我弄死你的心都有了,我追了她那么久她都不答应,以为她和陶冬萍一样喜欢上你了。”
泪水再次侵袭着我的脸,我瘫坐在吧台旁看向同样抹着眼泪的刘宇祈求着:“求求你,别说了。”
“我凭什么不说,老子偏要说!”
刘宇一口把剩下的烟抽完又续了一支,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按着我的肩膀说:“我们都没想到你和陶冬萍能走到这一步,但我和徐曼相信,她真的是有苦衷的...但作为好兄弟我不想再因为这段感情再劝你什么,不过你特码的给老子振作起来你知道嘛!
你的坚持呢?你的信仰呢?你知道你失联的这几天,上台唱歌的这几个女人都...”
刘宇的话说到一半,云梦婉的歌声忽然响起,他又长长叹了口气,将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缓缓拿开,咕咚咕咚往嘴里灌着啤酒,喘息之间他又特么的骂了我一句“你特吗的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大傻逼!”
我从椅子上摊到地上,靠在吧台旁迎着从酒吧门缝隙中钻进来的冷风,这刺骨的冷风并没有让我清醒,但刘宇话中的往事我依然历历在目,后来老刘头的确还了我们所有钱,还是陶冬萍拉着我把钱又还给秦永健的,得知真相的我自尊心作祟,还和她闹了分手,也是因为我这可悲的自尊心,都没敢和刘宇他们说真正分手的原因。
和她分手的那段日子,我一度认为是我人生中至暗时刻。
我的拇指不自觉的抚摸着无名指被婚戒雕刻出的痕迹,斑驳的锈迹早已随着血液,将我的内心彻底侵蚀,还有我的信仰。
后来又怎么和陶冬萍复合了,我不想回忆,原因可能是因为她主动找我复合的吧,在我的那段至暗时刻,她似乎比我更痛苦。
...
我拿起丢在地上的空酒瓶,在扭曲的墨绿色旋涡中,我看到了那座依旧停留在15点28分的老座钟,扭曲的指针却因为我控制不住的颤抖转动了起来,或许每一位来到这里和我有同样好奇的客人,真正关心的不是这座老座钟为什么停止,而是什么时候能重新转动...
那只可爱又落寞的大兔子,也出现在了墨绿色的漩涡中,扭曲的灯光下,扭曲的手指在扭曲的黑白键盘上跳动,环绕的音符连成一座座城墙,那座扭曲的城池,也是她心中如江蕊正搭建的那座理想花城么?
歌声的末尾,我终于听清了这只可爱又落寞的大兔子唱的这首《唯一》:
“我真的爱你...没人能比拟...眼神没肯定...总是在关键时刻清楚洞悉...”
“你的不坚定...配合我颠沛流离...死去中清醒...明白你背着我聪明...”
“爱本质无异...是因为人多得拥挤...你不想证明...证明我是你唯一...”
“证明我是你唯一”
...
朦胧中我看到一个个落寞的脚步在我身边停留,又逐渐离我而去,那对裂着缝隙的木门嘶哑的一张一合,传来的只有忽强忽弱的冷风夹着雪花,我突然无比的清醒,可我却看不到属于我的理想花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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